加在铁盾上的力道,让他一头从城头掉下来。

    如果不是城下已经铺满了尸体,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被摔死。

    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强忍着剧痛,谢宁心中一遍遍的咒骂老天不公。

    他第一次离开父亲跟随的将军就是霍去病,他跟着霍去病,云琅参加了无数次战斗……

    可是,每参加一次战斗,他就会受伤,受很重的伤,相对应的,霍去病,云琅他们基本上不会受伤。

    每一次看着霍去病全身被羽箭扎的跟刺猬一样,总以为他这一次完蛋了。

    然而,当霍去病解开甲胄洗漱的时候就会发现,中箭跟受伤永远都是两回事。

    追随云琅驱赶着战车,在夜晚突袭匈奴人的大营,这是一场几乎是必死的战斗。

    那一战,云琅麾下战死过半,他谢宁身为后军将军,全身披创二十六处,仅仅是血,就流走了足足两斤,骨折两处,在床上躺了四个月才算是活过来了。

    而云琅,为了救霍去病,疯子一样的率军突击,一路上几乎贯穿了匈奴人的营地,他的扈从刘二都少了一条胳膊,云琅自己呢?

    居然只有两处骨骼脱臼……加上虎口被匈奴力士的重型武器震裂。

    从这两人身上,谢宁早就看透了这个贼老天!!!

    自己就是因为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运气,才会从堂堂的侯爷沦落到给人当间谍的地步。

    好在,苏武比他还要惨一些,从他手臂诡异的弯曲角度就能知道。

    他的胳膊上还有一股子血泉在汩汩的向外冒血,如果再不止血,苏武就活不下去了。

    匈奴人没有军医,远处只有一个神巫穿着厚厚的裘皮全身挂满铃铛在那里跳舞。

    估计等神巫跳完舞,苏武早就该完蛋了。

    谢宁挣扎着从担架上翻下来,一点点的爬到苏武身边,先是探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就用嘴撕扯下来一截布条,紧紧的勒在苏武的胳膊上,血泉不再冒血了,谢宁就准备帮苏武整理一下那条凄惨的胳膊。

    久病成良医,这句话放在谢宁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尤其是对于接骨这一道,他颇有经验,他知道他这人比较倒霉,以后可能还会断骨头,所以苏稚给他接骨的时候,他学习的很认真。

    谢宁不会苏稚用银针止痛的法子,所以,他拿着苏武软塌塌的胳膊扭来扭去的时候,昏迷中的苏武还是慢慢醒来了。

    “呸!”

    苏武用力的吐了一口口水,只可惜他太虚弱,口水最终落在他的脸上。

    “别不识好人心,帮你接骨呢。”

    “滚开,耶耶好好地汉子,被你触碰之后就臭了。”

    “我也是汉人!”谢宁阴郁的看着苏武,很想把他的胳膊生生扯下来。

    “你也配当汉人?”

    苏武用力收回受伤的胳膊。

    谢宁眼睁睁的看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有血濡湿了麻布,而苏武的那张苍白的脸逐渐变得蜡黄。

    就低声道:“谁说耶耶不配当汉人了?”

    苏武的瞳孔微微一缩,认真的看了谢宁一眼,就干脆的道:“快给耶耶治伤,疼死我了。”

    谢宁叹口气,只好再次拿过苏武的胳膊继续给他上夹板。

    身上的伤药不多,给苏武用了,他就没的用了,天气已经变得炎热起来了,这时候带着满身的外伤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清理干净了伤口,谢宁挣扎着坐起来,瞅着眼前如火如荼的攻城战发呆。

    匈奴人足够彪悍,大月氏人的表现同样勇猛。

    密集的羽箭来回飞翔,有时候会在半空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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