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即便是立营寨,也总是独立营寨。

    霍去病的帅帐永远在大军的中心位置,李敢的营寨永远在霍光大帐的左边。

    骑都尉的人很独,他们似乎不愿意与其他军中同袍多说话,至于私下里的交流,聂壹一次都没有看见。

    现在身处这支军队中,瞅着别人投注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聂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就不该进来。

    在这种状况之下,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他被人灭口,也没有地方去申冤。

    他身边还有十一个聂氏家将,这些家将各个武艺高强,都是百种选一的好汉。

    可是呢,即便是这样的好汉,也不能带给他半点安全感。

    所以,聂壹紧紧的跟着霍去病,身在狼群里,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是狼王身边,只要狼王不准备吃他,别的狼就不敢动他。

    跟着骑都尉行军极为辛苦,他们一人三马,一日之间奔走不停,即便是拉屎也是在马上完成的。

    好几次,聂壹因为骑术的原因落在后面,他总是能看见一个个硕大的屁股对着他,然后就有恶臭随风传来。

    大军如同龙卷风一样在荒原上游荡,霍去病似乎并不担忧自己的大军会落入匈奴人的包围圈。

    他们在荒原上跑的如此肆无忌惮,如此的信马由缰,险恶的戈壁滩,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云氏漂亮的后院。

    霍去病肆无忌惮的行军,寻找匈奴主力决战,谢宁却跑的胆战心惊,处处小心。

    离开阳关之后,他身边仅存的人手就是谢氏两个忠心耿耿的部将。

    他并没有遵照霍去病的行军路线前进,他知道,一旦自己在荒原上遇到霍去病,恐怕连辩解的功夫都没有,霍去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然后给他报一个战死沙场的结果。

    全家都在云氏待着呢,如果自己不尊将令在荒原上乱跑,很容易被人误会为想要投降匈奴人。

    如果投降匈奴这个差事不是云琅安排,隋越确认,打死谢宁也不敢这样做。

    汉人对于投降者历来没有宽容的余地。

    天黑了,就要挖洞睡觉,好在荒原上多的是土包,用短柄的铲子很容易在山包上挖出一个能容纳三个人的土洞,至于六匹战马,现在还没有采取保暖措施的必要。

    木头架子上煮着茶,三人默不作声的吃着厚厚的锅盔。

    看得出来,那两个部将的心情很好,不再是往日那种死了爹娘的哭丧脸。

    谢宁把锅盔揉成粉末放进茶水里,苦笑道:“你们两个看起来很高兴啊。”

    谢同笑道:“我们如果死在了匈奴,家人就不再是罪囚了把?”

    谢宁点头道:“君侯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只要我们走一遭匈奴,能起到该起的作用,我们三个官复原职不难。”

    谢正笑道:“是啊,有陛下身边的大长秋作证,君侯也不会骗我们三个走投无路的人。

    家主,这一次你就别把我们三个人当活人看,最好死在战场上,只有这样,全家才算是有了一条活路。”

    谢宁喝着茶水粥,叹口气道:“离开的时候君侯对我说,所谓悍卒,就要处乱不惊,在死地里杀出一条活路来。

    所以啊,我们三个军务要完成,也一定要求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正大光明把妻小从云氏接回家,从田横岛接回幸存的族人,才有脸告诉世人,我谢氏贪财不假,上了战场却个顶个的是好儿郎!”

    “匈奴人会相信我们吗?”

    谢宁沉吟片刻,放下木碗道:“在狼跑水碉楼戍边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投降匈奴!

    如果君侯不给我们最后一条路走的话,我真的考虑过投降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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