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卫子夫笑道:“论到口腹之欲,云氏确实是有些门道的。”

    刘彻见卫子夫笑的有些尴尬,就笑道:“云琅拒绝当据儿的师傅。”

    卫子夫低下头,很是失望。

    刘彻笑道:“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认为据儿跟他学只会害了据儿。”

    卫子夫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刘彻道:“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云琅却非常的清楚,他知道他只能培育出干才来,而不能培育出一个好的帝王。

    帝王术乃是一种高屋建瓴的学说,与西北理工脚踏实地的作风极为不符。”

    卫子夫叹口气道:“陛下如何知道这不是他的推托之词呢?”

    刘彻笑道:“因为他们准备建功立业,青史留名,不愿意在权力的漩涡里挣扎。”

    “成为皇儿的师傅就不能建功立业吗?”

    刘彻道:“如果是朕,朕也会选择长驱万里屠灭匈奴,而不是留在长安成为皇子的老师。”

    卫子夫犹豫再三,还是咬牙问道:“陛下,您会让据儿成为您的皇储么?”

    刘彻看了卫子夫一眼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说罢,就站起身子,背着手离开了未央宫。

    卫子夫的大长秋衡姬目送皇帝离开,忍不住劝谏皇后道:“您不该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惹怒陛下。”

    卫子夫落寞的道:“十六年前的今日我成了陛下的女人,十六年之后,恩爱不再。”

    “阿娇贵人能做到的,奴婢认为皇后也能做到。”

    卫子夫摇摇头道:“我做不到……以前,我以为能做到,现在,年老色衰做不到了。”

    衡姬轻声道:“阿娇贵人比您大四岁……”

    卫子夫摇头道:“没法子比啊,现如今,我对陛下已经无所求,只要据儿能成为太子,哪怕从此不再出未央宫一步,我也心甘情愿。”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刘据匆匆来了,见母亲一脸的落寞之色,就失望的道:“父皇还是没有给准信是吧?”

    卫子夫笑道:“迟早的事情,我儿不必忧虑。”

    刘据皱眉道:“可有小人从中作祟?”

    卫子夫摇头道:“记住,乾纲独断是你父皇的本色。”

    刘据咬牙道:“今年若是还不能确认,孩儿只能回常山国封地了,一旦孩儿远离京畿变数更多。”

    卫子夫见刘据一身的酒气,遂皱眉道:“汝今日又饮宴了?”

    刘据笑道:“有六位大儒来投,孩儿焉能轻慢。”

    “夏侯静?”

    “正是!”

    卫子夫低头沉吟片刻,抬起头看着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的儿子道:“下不为例!”

    刘据惊愕的看着母亲道:“明日还有西南巨贾来投……”

    卫子夫猛地拍一下案几道:“你还没有成为太子呢!这些人看中的是你太子属官的位置,想用最小的代价成为从龙之臣,他们不是真心投靠你的。

    我且问你:除却夏侯静之外,可有家主来投效与你?”

    刘据摇摇头,卫子夫长叹一声道:“太子府属官,将是你未来的肱股之臣,是你治理天下的依仗,也是决定你生死存亡的重要所在。

    你如何能轻易地就把它们许人?”

    刘据道:“儿臣自有驾驭之法。”

    “狄山呢?”

    “回鲁地去拜访史氏。”

    “长安盛传你要娶史氏大女,此事为真吗?”

    刘据笑道:“已经禀报父皇,父皇并无不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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