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见风没有反应。

    守到夜里12点也还是音信皆无。

    当时,沈越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该来的总会来。

    李峥这逼孩子……又他妈的来了……

    出于愤恨,这个下午的数学课堂上,沈越岑并没有与李峥互动。

    就好比一个每天晚上都会与男朋友酣战的女朋友,突然有一天,她应付了事,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这课,没内味儿了,李峥上也上得索然无味。

    课后的教师休息室中,沈越岑也是爱答不理的,但每周一次的导师指路总也免不了,毕竟沈越岑才是李峥的唯一正牌导师。

    不过,每当这种时候,与其说是在学习指导……

    倒更像是家族内部的唠家常。

    “唉……”沈越岑坐定后,只头一侧,满脸凄凉地拾起水壶,“年轻时,我曾遇到过一只野猫,每天都在院子里给它放食,它便每天都来,后来喂它的人多了,它三四天才来我放食的地方一次,再后来,有一家人顿顿给它鱼的下水,偶尔还有猪肝鸭心一类的东西,它就再没回来过。”

    李峥听得满面拧巴:“姥爷……最近课题紧……确实没什么时间过去。要不这样,等这段忙完了,我跟静静拿着铺盖,去您那里,您给找张床,我俩住它一个礼拜。”

    沈越岑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看着李峥忠孝的双眼,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在骑脸挑衅还是真的在想陪伴老人了。

    “我家大着呢!”沈越岑被迫擦着嘴骂道,“四间房,你们一人住两间都够。”

    “那您呢?”

    “我就算睡沙发,睡地上,你们也休想睡一……”沈越岑说着使劲摆了摆手,“罢了,年轻人正是学习的时候,知道你们在学就够了,不用走这些形式。”

    “您说的是。”

    “但是归见风。”沈越岑眼一眯瞪了过去,“你到底给了他什么?”

    “就是一些课题中的数学问题啊……”

    “你们的课题是黎曼猜想么?”

    “就是超导嘛,您知道的。”

    “那凭什么困住他这么久?”沈越岑放下了杯子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每次给归见风的数学论文,博士生都要啃上两个礼拜才能顺下来的,更何况通篇理解,可归见风却从未让我等过一天,你们搞的东西已经到这个深度了么?”

    “略深……”

    “哪个搞超导的老师在带你们?实验那边的鲁东升,还是理论那边的张琪?”

    李峥谦道:“是解其纷老师,您可能不认识。”

    “……”沈越岑却是面色一滞,良久未言,最后只僵僵说道,“那就对了……是要有段日子不回来了……”

    “什么?”

    “鱼下水,猪肝鸭心啊。”沈越岑不住摇头,“那猫闻到这些,还吃得下我家的剩饭剩菜么?”

    “……”李峥咽了口吐沫道,“您可能误会了,归见风从未与解老师见过面,请教归见风的问题,也通通都是我出的。”

    沈越岑抬手点了点桌子:“你能说这里面没有解其纷的思想?”

    “……说不了那么绝对。”

    沈越岑点着自己的脑门道:“对他们那种极端聪明的人来说,算式里埋一个扣子,就够挖到底的了。”

    李峥挠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我们不同,我们是笨人,以勤补拙,学多识广而已。”沈越岑叹了口气,又是在椅背上靠了良久,方才说道,“当时你要搞超导理论,我并没有反对,但你也承诺过一些事,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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