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

    没听懂呼延大观说啥的铁木迭儿一脸茫然。

    呼延大观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纰漏,改用北莽腔调没好气道:“教你两个字,离谱!想要有朝一日境界高出徐凤年,你就要先摆脱他。当年王仙芝每逢李淳罡与人比试,必定会厚着脸皮在一旁观战。很多人也这么多做,但是非但没有离谱,反而对李淳罡越来越高山仰止,然后就一辈子站在山脚看山顶风光了,只有王仙芝咬着牙亦步亦趋,走到了高处,最终胜过了李淳罡,哦不对,当年是打平。那时候李淳罡心灰意冷,自己把位置腾出来让给王仙芝了。之后王仙芝尤为难得,没有止步,境界攀升一日千里,行至最高处,仍要山登绝处我为峰嘛,其实这个道理我也懂,就是实在没那份心气去做而已。离阳有个叫斧丁的年轻人,如今在东海武帝城继承了王仙芝的半数衣钵,只不过他在输给徐凤年后,暂时还没能离谱,不过你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法子的事情,你那悟性跟我比起来,真是让人感到绝望……”

    听着呼延大观久违的絮絮叨叨,铁木迭儿咧嘴微笑,天底下比他腰间那柄廉价佩剑更让自己感到亲切的,应该就只有这个老男人的贬人和自夸了。

    但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真正出手后,在一旬之内接下徐偃兵两枪后,铁木迭儿不得不承认呼延大观,真是天底下最暴殄天物的家伙。

    呼延大观突然轻声感叹道:“傻小子,我开始不奢望你这辈子越徐凤年了,但你一定要紧紧跟在他身后啊。”

    铁木迭儿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壮起胆子把内心深处一句话说出口。

    “我铁木迭儿,我的剑,我的剑术,从一开始就是世上唯一的。我不需要学谁。”

    呼延大观听到后愣了愣,转头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从北莽走出来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瞧你了,很好。”

    呼延大观揉了揉下巴,一本正经说道:“难怪我呼延大观会选中你,原来是性情相似的缘故啊,害得老子这些年在离阳时不时扪心自问,是不是当年猪油蒙心外加瞎了狗眼才去点拨你。就凭这一点,你小子以后当上天下第一,没跑了!”

    不远处的谢谢整个人都呆滞了,这位不要脸得很用心的家伙,就是那个被尊称为一人一宗门的北莽大宗师?那个号称原本有望顶替拓拔菩萨去跟王仙芝争夺天下第一的武道天才?

    然后谢谢感到有些颓然无力,觉得还是早些回蜀地吧,外边世道的这些个男子,从姓徐的,到徐偃兵,再到这个呼延大观,真是个个王八蛋至极啊。

    院中。

    陈芝豹依旧纹丝不动。

    谢观应则正襟危坐,只是这位读书读出大境界的读书人,尚未有丝毫如临大敌的迹象。

    徐凤年望向杯中茶,念头起,水起涟漪。

    曾有北莽剑气近黄青,递出大半剑,十六观生佛。

    徐凤年满是嘲讽地说了一句“原来有这样的读书人啊”,随后轻轻举杯,仰头一口喝光了一杯茶。

    然后可谓阅尽人间沧桑的谢观应看到一幕,让他都忍不住叹为观止。

    院中有无数“来客”,横空出世。

    有羊皮裘老头好似站在山巅高处,高呼一声“剑来”。

    有中年剑客倒骑驴拎桃枝,飞剑萦绕飞旋。

    有白如雪的魁梧老人负手而立。

    有双缕长眉的老者盘腿而坐,作吃剑状。

    有矮小缺门牙的老人,弯腰背匣而行。

    有年龄悬殊但神态酷似的三个道士,并肩而立。

    有身穿相同道袍的三位武当道人,有人低头皱眉解签,有人平视伸指欲断江,有人昂负剑前行。

    有双手空空的年迈老者,人至即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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