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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阳王朝军中,谁的武力排第一?原先大多数说是顾剑棠大将军更厉害一些,自从他跟北莽洪敬岩和铜人祖师连战两场后,他成为当之无愧的新枪仙,隐约超过了刀法超凡入圣的顾剑棠。

    陈芝豹停下马,转身望去。

    一小队稀稀疏疏的骑兵尾随而至,胯下战马长途追击,俱是早已疲惫不堪,见到为首的负剑女子,一身干涸血迹。陈芝豹嘴角的苦涩一笑,一闪而逝。

    他调转马头,将水囊轻巧抛掷过去,可惜她没有去接。

    两人相距五十步。

    陈芝豹笑道:“就你们这种不考虑体力的截杀,来两千骑都未必能挡下我。”

    已经两昼夜没有合眼的女子冷漠说道:“典雄畜抽调的六百铁浮屠和韦甫诚派遣的八百弩手,都死了。真是出息得很,都穿上了北莽甲胄。”

    陈芝豹云淡风轻说道:“杀他们做什么,他们可都没有反。只是不凑巧出现在西域而已。”

    徐渭熊平缓了一下呼吸。

    陈芝豹没有急于有所动静,仍是勒马而停,长枪一端指向马蹄下的黄沙,“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来,否则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徐渭熊讥讽道:“还有你陈芝豹没有预料到的战事?”

    陈芝豹淡然道:“算倒是算到了,只是不想承认。不知为何,每当我想到那些最不想出现的情景,往往都会出现,一次都没有例外。”

    徐渭熊直接问道:“你真要反出北凉?!”

    陈芝豹微微侧了侧脑袋,反问道:“谁说的?”

    徐渭熊不再准备说话,轻轻吐纳,背后古剑颤抖不止。

    陈芝豹仍是没有提起长枪哪怕一寸一尺的迹象,“我小时候,我不想我爹替义父去死,结果他二话不说带着六十二位陈家子弟去断后,他还是去了。第二次,我不想世子殿下拒绝入京做安享富贵的驸马,他没去。上一次,我不想他活着从北莽回到北凉,他活下来了。这一次,我不想看到你,你来了。”

    陈芝豹终于提起那杆梅子酒些许,“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想义父慢慢老死在北凉王的位置上。现在,我仍是不想做那不忠不义的逆臣逆子,所以先前哪怕明知道世子殿下三次出行,我仍是袖手旁观。最后一次不想做什么,好像偏偏又出现了。”

    陈芝豹弯腰从挂囊中取出一枚枪头,嵌入那一杆就不完整的梅子酒。

    低头时,这位白衣缓缓说道:“梧桐院子那个叫青鸟的丫鬟,是枪仙王绣的女儿,我知道。那杆刹那枪留在了武库,我也知道。她被培养成死士,以后专门用作杀我,我还是一清二楚。徐渭熊,既然你是那个躲躲藏藏了二十多年的死士甲,我陈芝豹今天就让你死。毕竟,你生前最后见到的男人,还是我。”

    “我会带你着你的尸体去西蜀,做十年的蜀王妃。”

    ————

    这支马队持有那枚将要颠覆西域现有势力格局的银瓶,竟然停下了西行的马蹄。

    歇脚之地,正位于剑阁和流沙之间,马队身后是《春秋方舆纪要》记载的铁门关,大秦帝国始设关隘,崖如斧劈,石色如铁,此地扼河上游长达二十里的陡峭峡谷,从西疆越过山脉进入东疆的重要孔道,每当中原王朝局势初定,就要经略天山南北,而中原甲士必然要经过此地。每一次马蹄声往西踏响,都象征着中原王朝的国力鼎盛,每一次朝东撤退,都意味着中原春秋的割据溃散。

    皇子赵楷坐上了马车,坐在马夫的位置上,而那尊符将金甲就守在他身边。

    当他看到一身尘土的黑衣老僧从北方长掠而来,笑容灿烂。

    是他的二师父,病虎杨太岁。

    面容枯槁的老僧看到赵楷安然无恙,如释重负,也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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