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其生母病逝,留下两兄弟与老父相依为命,家世算不得如何显赫富贵,却也是书香世家出生,跟纪家可谓是门当户对。

    倘若那杜氏将那侄儿夸得空前绝后、天上有地上无的,尹氏兴许倒不会上心,偏生那杜氏每每皆是漫不经心的提及,那种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赞许,反倒是更令人信服。

    一来二去后,尹氏便上心了,而霍家权倾朝野,倘若能够跟霍家扯上些干系,不论是那季家还是杜家,想来,都是乐意之至的事情,上一回,尹氏便跟那杜氏有约,原本是想要领着两个小辈相看一二的。

    却未料到,赶上了有孕这一遭,给生生耽搁了。

    另外还有两家,一家是落败侯府秦家二房庶出的四公子,年满十六,老实内敛,不过那秦家兄弟姐妹之间明争暗斗得厉害,若非对方想要拉拢霍家,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尹氏怕不会留意。

    另有一家乃是一名正七品骑校尉卫校尉卫琛,那卫校尉家世更加简单,并无任何靠山,原是武夫一名,凭着自己过硬的本事一步一步爬到了这个位置,虽是武人,但武人向来生性耿直,没有多少弯弯道道,家中只有一年迈老母,一弟一妹皆娶嫁。

    就是年纪颇大,二十又四,且乃是鳏夫一名,其结发妻子过世五年未曾再娶,戚下无儿无女。

    这几个都是尹氏在整个京城筛选了整整两年,才留意到的,对于那杜家及卫家的,尹氏还算满意,就是全都是些口头说道,皆还未正经相看过。

    倒是最后还有一个,这两月才上的心,原是纪家的老相识,那初到京城不久的王家了。

    ***

    王家那个后生,据说跟鸢儿年纪相当,又膝承妹夫门下,门当户对,且二人自幼一道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这个,是尹氏心目中最为满意的,中秋前,在一次宴会上,她与王家大房太太曾会过一次面,瞧着对方爽朗快意,尹氏也颇为满意。

    尹氏只拉着纪鸢的手,耐心十足,细细致致全都跟她说了一遭,就暂且跟她通个气儿,旁的倒没多说,只说,年底这一阵,她抽空外出两趟,让纪鸢跟着,一道出去相看相看。

    最后,那尹氏只意味深长的道:“这女孩儿嫁人往往不在于多么显赫富贵,便是再如何富贵,过不了轻松自在的日子也是白搭,上头刁难撒泼的婆婆,中间有难缠小气的妯娌,倘若再加上个不经事儿的丈夫,这一辈子,就甭想有一日好日子过活了,当然——”

    说到这里,只见尹氏垂了垂眼,忽而喃喃道:“便是这些全都遇上了,或许还不算真正绝境,真正的绝境,怕是有朝一日,被一辈子困在那深宅后院,了无生机,老死一生,永无出头之日,哪怕看到一点点希望,也终究没有勇气去争取,所以,鸢儿——”

    尹氏只忽而一脸正色的瞅着纪鸢,道:“答应姨娘,将来即便穷苦一生、蹉跎一世,再苦再累,即便是为奴为婢,也绝对不要与人为妾,知道吗?”

    尹氏一生温柔柔弱,这是纪鸢第一次在她眼中瞧见到如此坚决坚定的神色,纪鸢只微微一愣,下意识朝着尹氏点头,道:“鸢儿谨记。”

    ***

    却说,从洗垣院出来后,纪鸢立在院子外立了好一阵,这一日,尹氏跟她说了许多许多,纪鸢听了,心里头没有多少窃喜羞涩,反倒是有些沉重及···复杂。

    为自己,为尹氏,为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

    外头北风呼啸,打在脸面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姑娘,咱们是回院子还是——”

    菱儿见她步伐迟疑、面色凝重,只小心翼翼的问着。

    纪鸢想了想,道:“去三姑娘那里吧。”

    菱儿闻言,只掩嘴笑道:“好嘞。”

    原来,前些日子,纪鸢坚决搬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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