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心中十分震撼,他呆呆望着这个老僧,原来他就是李敬业,十年来,他竟然藏身在房州。

    李臻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弘福大师,“大师,这是我师父现在的出家之处,他法名忘尘。”

    弘福大师收起了纸条,合掌施礼,“多谢李统领告诉贫僧故人之信。”

    此时,不仅李臻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连李重润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老僧就是李敬业,原来父亲真和兴唐会暗中有往来,原来

    李显轻轻握住儿子的手,笑着向他点点头,“为父也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今天也算是一个机会。”

    但不管李显怎么安慰儿子,依然无法消除李重润脸上的震惊表情,他惊讶地看着父亲,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这时,李臻忽然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座孝恩寺就是兴唐会在房州的据点,还有去年那桩震惊房州的毁容断肢案,应该也是兴唐会所为。”

    李臻这番话让李显和弘福法师面面相觑,不是因为李臻猜中这里是兴唐会的据点,而是去年的那件大案,他怎么会知道?

    半晌,李显缓缓点头,“去年那件案子确实是兴唐会所为,被杀之人是武三思的手下。”

    其实李臻昨天就猜到死者可能是武三思的手下,赵秋娘曾经给他说过,武将府的武士左臂上都纹有一条蛇,所以他们的左臂才会被斩断。

    “李统领为何如此关心兴唐会?”李显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臻取出兴唐会的铜牌,放在小桌上,“殿下,前两天大理寺的官员在永清县被伏击,这是伏击者留下的铜牌。

    “不可能”

    弘福法师一眼认出了兴唐会铜牌,断然否认,“兴唐会的人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房州,不可能是他们所为。”

    李显慢慢拾起铜牌,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这会是谁在冒充兴唐会?居然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难道是武三思吗?

    李臻仿佛明白他的心思,摇了摇头道:“不会是武三思,如果是武三思,他会直接告状,他应该不知道这个秘密,请问殿下,朝中权贵中还有谁知道兴唐会之事?”

    “上官舍人知道”

    李显低低叹了口气,她一直在劝我,“不要在房州出现兴唐会,我没有听她的劝告,看来她说得对。”

    李臻心中忽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么重要之事,上官婉儿竟然一直瞒着他,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心腹,如果自己不涉及这件事倒也罢了,可自己明明要来房州办案,她还不肯说。

    李臻又想起谢影出现在房州,他也是没有一点准备,上官婉儿事先并没有告诉他,而且谢影给李重润秘密传递有关房州消息,说明上官婉儿还知道很多房州的秘密,却丝毫没有泄露给他。

    李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甚至想拂袖而去,不管房州之事了,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李显是将来要登基的皇帝,在这个危难时刻助他一臂之力,对自己只有好处,和上官婉儿没有什么关系。

    李臻沉思良久,对李显道:“殿下应该也知道,有人在圣上面前秘密告状,说殿下私募武士,图谋不轨,现在不仅内卫来房州调查,来俊臣和大理寺也来了,微臣怀疑太平公主和武三思的人也不会置身事外。

    这里面最危险就是来俊臣,他擅长无中生有,编造证据,微臣也知道江恩信之事,一旦江恩信落入来俊臣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希望殿下能告诉我一点信息,我尽量抢在来俊臣之前抓住此人。”

    李显踌躇良久,才叹息一声说“江恩信早就告诉我,他武三思派来我身边的卧底,我一直很信任他,去年也是他及时告诉我们武三思派人潜入房州,才被我们一网打尽,如果他是武三思的人,那武三思早就知道兴唐会之事了,他这次逃亡,其实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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