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将张静一拉扯大的。

    人的悲欢,总也有相同的时候。

    张素华则眨眼,看着义父和弟弟,两个人都低头扒饭,各带心事,自己竟也勾起心事来。

    吃着,吃着,张天伦的眼眶却是红了。

    张素华是个细腻的女子,便小心翼翼地道:“爹,你是怎么了?”

    张天伦连忙擦拭着老泪,极力想掩饰情感,却还是失声道:“为父想静一他娘了。”

    张静一听了,心里也不禁触动,他连忙安慰道:“爹,不怕,过几日,等儿子发达了,给你多找几门亲事,到时儿子就又有许多娘了。”

    张天伦:“……”

    这做父亲的呆滞了老半天,老脸隐隐在抽搐着,手也在发抖,老半天,才遏制住了想狠抽这龟儿的冲动。

    张素华竟也眼泪扑簌起来。

    张静一道:“妹子,你又哭什么?”

    张素华吸着鼻子道:“这些年,我一直孤苦无依,如今得以有了爹爹和兄弟,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知多高兴。”

    还好……

    是喜极而泣。

    张静一放宽了心,他知道张素华的命运多舛,遭遇过太多的不测,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想起从前的伤心事,难免心里多有触动。

    到了正月,张天伦便忙碌起来了,事实上,他这锦衣卫的副千户,其实就是闲职,徒有虚名,千户带个副,放屁都不香。

    不过到了年关,便是他四处走动的时候,他会抽出一张记满了名字的黄纸,然后按着名字一家家的拜访,维持卫里以及亲戚的关系。

    这时候,张静一更多的是留在家里陪着张素华,他怕张素华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闪失。

    与张静一情况非常不同的是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此时很是百无聊赖,这年过得很不踏实,照例他要去拜见诸位太妃的,可太妃们见了他,自是百般客气,可天启皇帝总觉得话里有话。

    还不是生不出孩子?

    因此天启皇帝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呆在西苑。

    此时,他的心里更多的惦念着,那张静一已有一个月没有入宫了,这倒是一件极奇怪的事,别的人巴不得能有机会成日都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晃荡,可偏偏张静一却极少主动来。

    此时已到了正月十三。

    这个时节,依旧是大雪纷飞。

    连续下了四五日的雪,正月本是开春的时候,按理来说该是积雪消融之时,只是自弘治年间到现在,每年的天气越来越恶劣,已越来越令人担忧了。

    这时候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小冰河期的。

    也不知道正常的年景和现在全球的温度下降几度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只是温度下降几度这样简单,而是气象剧烈的波动,粮食大规模的减产。

    再过几日,这年便过完了,因此天启皇帝的心思放在年后召张静一入宫的上头,他觉得张静一毕竟年轻,管着一个百户所,可能手忙脚乱,朕倒是可以点拨点拨他。

    就在这时候,魏忠贤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天启皇帝的心情不好,便假装没见他进来,故意低头看着戚继光遗留下来的纪效新书。

    魏忠贤便笑着道:“陛下又在看兵书了。”

    “唔……”天启皇帝冷漠地回应着:“戚将军实在是国朝不可多得的良才,这兵书真是越看越令人钦佩。”

    魏忠贤便笑着道:“我大明人才济济……”

    “少说这些,听着没劲!对了,东厂不是要演习吗?日期定下来了吗?”天启皇帝淡淡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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