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朕绝没有冤枉他,来人……将这里长拿下,全家流放辽东!”

    里长一听,便觉得眼前一黑,要昏厥过去。

    却早有几个在旁待命的生员直接将他架了起来,拽着便走。

    里长才如梦初醒,又忙叫唤起来道:“小人冤枉……冤枉啊……”

    有人给天启皇帝和张静一筛了茶水来,二人都喝了,天启皇帝依旧还不解恨,骂道:“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一群人沆瀣一气,欺上瞒下,真以为朕是聋子,是哑巴吗?”

    张静一此时的心情却颇为愉快,带着微笑道:“陛下息怒,这人都流放了,还为这个生什么气呢?正好,刘家一查抄,就可以分地了,如此一来,百姓们得了土地,朝廷多了税赋,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那张涛和下头的司吏们早就吓得大气不敢出,这里长的下场,他们是看到了的,这真是喜怒无常啊,一不小心,就是给直接发配辽东。

    一想到辽东那鬼地方,张涛等人已是吓尿了。

    他们一个个颤颤惊惊的,直到这时,张静一似乎想起了他们,张静一于是抬起手,点着这张涛。

    张涛脸色骤变,心情大抵是不断的默念:你看不到我,看不到……

    只见张静一道:“陛下,此人乃是本县的县尉,叫张涛,这张涛乃是山东人,是个举人出身,在山东老家,有家三十二口,也不算是小门小户了,因为只是举人,所以选官只选了一个县尉,他还有一个兄长,听说也是中过秀才的,噢,对啦,他是个有运气的人,一共生了七个孩子,都是男儿,真是多子多福啊……”

    张静一这如沐春风的说着,张涛却好像自己一下子现了原形一般,如坐针毡,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怎么这张都督对他……这么清楚?

    天启皇帝则是背着手,笑道:“这么多孩子,砍了可惜。”

    张涛:“……”

    张静一的声音道:“陛下,他没犯什么罪,毕竟他是去岁才调任至本县的,又是县尉,本地的士绅瞧不上他,在南京城,他也没什么关系,和那该死的县令、县丞几个不一样。”

    天启皇帝点点头:“这就难怪,他没有被拿住了。”

    说罢,他朝张涛招招手。

    张涛只觉得自己迈不动步子,就好像……自己要上刑场一般,却也知道不能不动。

    于是怯怯地挪步到了天启皇帝和张静一的面前,见这二人都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张涛带着满腔的惧意,噗通一下便拜倒道:“陛下……”

    天启皇帝道:“方才你跟着丈量土地,倒也辛苦了,朕看你倒是一个实在人,朕喜欢实在的人,咱们大明最缺的,恰恰就是你这样的能吏,你办事很稳妥,这张卿家也夸了你。这样吧,此番你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从今日起,朕敕你为本县县令,即刻上任。”

    “至于县里清丈田亩的事……要抓紧着办,还有分田的事,也不可耽误,今年眼看着就要过去,来年还要春耕,不要耽误了农时,这个地方,区区一个村落,竟藏匿了这么多的田,可见这些人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而在此县,又有多少这样的村落呢?”

    张涛听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却是整个人晕乎乎的轻飘飘的。

    自己居然……升官啦。

    他确实只是一个举人,继续会试无望,知道自己中不了进士,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来做官。

    不过举人做官,就得先放下科举,除此之外,还需去吏部选官,说白了,就是要排队,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可给的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好差事,进士一般是直接放一个县丞或者县令,而举人就惨了,要嘛主簿,要嘛就是他这样的县尉,或者是县学的学官。

    基本上……熬个十年八年,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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