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点点头,出海需要大型的货船,需要招募大量的人手,也需要四处收购大量的货物。

    这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办成的事,而且这么多货物需要聚集,需要经过多少的关卡,又需跟多少官府打交道,这只有天知道。

    因而……虽然开放了开禁,可实际上,北方只有张三的船队,南方……就实在说不清了。

    钱谦益接着道:“这些船主们,数十上百年的经营,树大根深……”

    “这些船主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张静一怒了。

    在张静一的怒目下,钱谦益吓得猛地抖了一下,连忙道:“真不知道,所有的船主,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真名?他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啊……何况,就算是跑船的船主,十之八九,也都是某些人的奴仆而已,真正背后的人……谁知道?”

    张静一便道:“你的意思是,船主只是白手套,背后真正获利的,却是另有其人。”

    白手套?

    钱谦益显然并不清楚什么是白手套。

    不过他大抵是明白张静一的意思的。

    于是道:“正是,所谓狡兔三窟,一方面,挣的银子太多了,这些人……肯定也怕树大招风,所以……他们操控的船主,大多是用假的身份,谁都知道这些船主背后的人不简单,谁会多管闲事?”

    “其二就是,这些人真正的身份,本就敏感,自然而然,绝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若不然,岂不是成了眼中钉?不过罪官以为,这些人经营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很是惊人。”

    张静一听罢,兴趣渐浓,不由道:“你说了这么多,可是线索呢?”

    钱谦益苦着脸道:“他们太隐蔽了,就算是罪官,也难窥一二。”

    张静一顿时就怒骂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这些都只是你的分析?”

    “也不对。”钱谦益忙摇头:“罪官确实有一个线索……那便是……张溥这个人,与那些海商关系匪浅。”

    张静一听罢,抖擞精神:“复社的张溥?”

    钱谦益一愣,随即点头:“正是。”

    张静一道:“是他告诉你的?”

    “他怎么肯告诉罪官?说实话,张溥虽是打着东林的名义,说是要继东林为己任,可实际上……他对罪官这些人一直很是警惕,平日里虽也将敬意挂在嘴边,可实际上……却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

    “是吗?”张静一似笑非笑:“既然没将你放在眼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秦淮河。”

    张静一:“……”

    钱谦益深吸一口气:“那秦淮河上,可谓是六朝金粉之地,里头的名妓和瘦马,天下闻名……这……不知殿下听闻过吗?”

    张静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之后道:“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钱谦益却已是急得冷汗都出来了,老夫都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了,你居然还装聋作哑?

    于是钱谦益咳嗽,便硬着头皮道:“罪官在那里,有一些名声。”

    “名声?”张静一道:“什么名声。”

    “那种名声!”

    张静一道:“意思是……你去的多了,大家都认识?”

    钱谦益摇头,急于辩解道:“不不不,是文名……罪官在江南,颇有名望,而秦淮河里的名妓和瘦马,大多都仰望似罪官这样的人,所以罪官偶尔会去,总是难免受美人垂青。”

    他说的煞有介事。

    张静一却目光不明地看着他,这家伙已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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