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这样的贼子,竟不敢拿,厂卫是废物吗?我的天啊……我的爹……我的儿……”

    说罢,抓着自己的心口,又一副要死去的样子。

    天启皇帝也是勃然大怒,便厉声道:“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宦官这才期期艾艾地道:“说是从曲阜来的,是圣人之后,乃是圣裔!”

    此言一出,殿中出奇的安静。

    只见宦官接着道:“锦衣卫那边的解释是,此前辽东郡王殿下就曾严惩过圣裔,却遭来天下人的声讨,百官谩骂,甚至还传言,要让辽东郡王以命抵命。所以他们现在晓得规矩了,但凡是圣裔,都是至圣先师的子孙,断然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忠不孝的事的,想来……他们冲进了陈家,只是因为……因为误会,而至于陈家遭受的损失,料来陈御史也绝不会追究的,还说……大水冲了龙王庙,陈御史是个大度的人,至于什么乱贼之说,这从何谈起呢?都是坊间流言,当不得真,而且陈家也没受到什么损失,毕竟……不是没死人吗?”

    “倒是顺天府的人想去拿人,却被锦衣卫的人给截住,说谁要是敢私拿圣裔,便是和至圣先师过不去,不但将人挡着了,还让那些人……光明正大的离开了。陛下,冲进去的人实在太多,而且都自称是圣人之后,现在人已散去……就算要拿……只怕也难拿住人了。”

    这宦官老老实实地禀告,其实他自己禀告的时候,都觉得好笑,差点没崩住,要笑出来。

    好在他憋着脸,总算是忍住,而后继续道:“那些人砸完了之后,临行时,还说有人看到锦衣卫给这些送了钱呢,说是很是仰慕这些圣人,如今见了他们的子孙,与有荣焉,他们打砸的辛苦,只怕累了,请他们去吃一口茶水解解乏,下一次他们若是要砸哪里,得容请他们提前知会一声锦衣卫,免得这锦衣卫突然得知了警讯,兴冲冲的跑来,原来却是误会,害大家白跑。”

    “……”

    此时,殿中出奇的安静。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傻子都明白。

    这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

    别人可以不做声,可陈演却不能不做声,毕竟……又不是你们儿子蛋碎了,于是哀嚎道:“陛下,这定是张静一主使,是他主使,他买通了孔家的贼子……故意如此……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天启皇帝一听原委,这时大抵明白了什么,暂且先不理陈演,而是对宦官道:“那些圣……贼……不,圣人子孙……从陈家抄出钱来没有?”

    宦官道:“奴婢这就不知了。”

    “这样啊。”天启皇帝顿时一脸遗憾之色,随即又道:“陈卿家,你先别急,我们先将事捋一捋。”

    天启皇帝道:“我们先分清,这些人是不是圣人后裔。张卿,怎么京城里会有这么多的圣人后裔?”

    张静一道:“这都是臣的错,衍圣公孔衍植罪恶滔天,十恶不赦,可是许多人都说臣在栽赃陷害,所以臣为了表示清白,所以特别从曲阜,请来了许多被孔衍植欺压的苦主,谁晓得……苦主实在太多了,臣又担心……许多的案子,讲不清楚,索性就全请了来,总计一千多人……”

    天启皇帝不由讶异道:“这些也是圣人之后?”

    张静一道:“是,都是实打实的圣人之后,曲阜有圣人子孙数万,山东布政使司境内又有接近十万,天下的圣裔,就更多得数不清了。臣请来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内阁大学士李国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道:“他们非嫡亲血脉,算什么圣人之后?”

    张静一却是笑了,道:“李公此言差矣,敢问李公在家排行第几?”

    李国有些愤怒,这是摆明着张静一在搞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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