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林党……魏忠贤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平安落地了。

    若只是纯粹的张太后,或许,张太后一念之仁,会让自己活下去。

    毕竟,自己是当初大行皇帝身边的旧人,终究面上需好看一些。

    可一旦东林党已开始活动,甚至可能早已和张太后搭上了线,那么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这绝不是魏忠贤灰心冷意。

    而是他清楚,东林党当初对付自己的政敌,就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

    “九千岁……”一个宦官缓缓上前。

    魏忠贤抬头,看着来人。

    这个宦官,他依稀记得。

    “小张娘娘请您去。”

    小张……

    在宫中,有一个张太后,还有一个张太妃,因而人们习惯将张太妃,叫做小张娘娘。

    魏忠贤点头:“知道了。”

    他至寝殿,却见张太妃稳坐着,似乎一直等自己来。

    魏忠贤行礼。

    张太妃道:“魏伴伴,我明人不说暗话,只问你一件事。”

    魏忠贤道:“还请娘娘示下。”

    张太妃表情严肃:“陛下和哀家那兄弟辽国公,到底是被谁袭击,又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魏忠贤猛地抬头,他的眼里,有了一丝亮光。

    其实魏忠贤之所以没有寻张太妃,并不是因为张太妃未必不肯和自己合作这样简单。

    而是他渐渐开始查到,张太妃的身份,不简单。她不是张家人,而是犯官之女,而这犯官……恰恰是因为抨击自己而获罪。

    魏忠贤自然清楚,原来自己和张太妃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可现在,张太妃开门见山,便是一句陛下和辽国公到底怎么死的。

    这话一询问,让魏忠贤猛地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忙诚惶诚恐道:“娘娘,锦衣卫正在密查。”

    “没有蛛丝马迹?”

    “有一些线索,只是很蹊跷。”

    张太妃随即道:“哀家的身世,你知道了吧?”

    魏忠贤惭愧的低头:“奴婢略知一些。”

    “果然不愧是魏伴伴。”张太妃道:“可是……”

    她站了起来,道:“可是今日哀家不计较这些,哀家想告诉你的是,哀家的夫君和兄弟,死的不明不白,虽说大丈夫无不报之仇,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如今更是在宫中无所依靠,可这笔仇,如何能不报呢?这件事,魏伴伴要彻查到底,无论是谁……”

    张太妃凝视魏忠贤,柳眉之下,隐有杀意:“也必须血债血偿。”

    魏忠贤道:“奴婢遵旨。”

    魏忠贤这沉下去的心,现在猛地活泛了起来。

    他看着娇弱的张太妃,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身上,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干脆,魏忠贤随即道:“奴婢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陛下遭受袭击的地方,实在蹊跷,这里本该是我宁锦防线之内,怎么有建奴人出没呢?何况,东林军的实力,谁人不知,又怎么可能轻易撼动。所以,奴婢一直怀疑,这可能和关宁铁骑有关,只是……此事若没有真凭实据……”

    张太妃道:“关宁铁骑,敢这样胆大包天吗?”

    魏忠贤一下子,焕发了生机,随即道:“可若是……在京师,有人指使他们呢?”

    “京师?”张太妃蹙眉:“你不妨说明白一些,哀家不过一介女流,听不得你这云遮雾罩的话。”

    魏忠贤此时决定毫无保留:“京城之中,也有许多人希望陛下和辽国公死在关外。”

    “那么你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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