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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静一现在很穷。

    恨不得现在裤子都要当掉了。

    纺织其实真不赚钱,做这纺织的买卖,只是交一个朋友而已。

    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他得想法子弄钱。

    若是弄不到,那么张家就真要完了。

    每月下来,大量锦衣卫遗孤们纺织的开支,还要收购棉花的开销都不小。

    像那姜健这样的人家,可都指着张家的钱吃饭呢。

    现如今,张家的棉布已经打开了名头。

    至少在这清平坊,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购棉。

    据说东市和西市的棉纺铺子,现在都是门可罗雀。

    价格战?

    不存在的,珍妮纺织机的纺纱效率是其他纺织机的八到十倍,虽然张静一清楚,这种机器迟早有人复制,可至少在当下这一年半载,张家的棉纺品是没有竞争对手的。

    其他铺子的价格降不下来,而张家的铺子疯了似的出货,不但张静一不打算从中牟取利润,成本也远比其他作坊要低廉,而如今,初冬时节,这京城的老少爷们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穿衣取暖。

    小冰河期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凛冽寒冬,若是没有取暖之物,就意味着活活冻死,即便没有冻死,若是染了风寒,也足以让一个家庭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而取暖,就少不了衣料,张家卖的并不是商品,而是生活必需品。

    邓健很忙,他发现自己这个三弟是不甘寂寞的人,以至于自己像陀螺一样,不但要盯着铺子的生意,还需给他联系商户。

    一个个请柬,请人写了,可张静一看了却很不满意。

    他把请柬的主人锦衣卫百户张静一几个字划掉。

    “怎么,不满意?”

    张静一提笔,很认真地道:“这个分量不够,只怕请不到人来。”

    这是实在话,若是寻常的小商户,会有可能害怕一个锦衣卫百户,可在这京城的不少大商户,背后可都是有人的,说不准,人家就能抬出一个侍郎、主事来。

    “那怎么写?”

    张静一微笑:“所以我们才要借势。”

    说着,张静一提着笔,歪歪斜斜地写下两个字:“吃人。”

    “……”

    “不好意思。”张静一抱歉道:“写错了,我重新写过。”

    说罢,又寻了一张空白的请柬,留下墨迹:“敕钦赐麒麟服、世袭锦衣卫千户,司礼监魏忠贤密友,锦衣卫东城清平坊百户张静一。”

    邓健看到这落款,顿时吓得瞠目结舌:“呀,魏公公,这可不能乱说的啊!这不是无中生友吗?”

    魏忠贤这三个字的分量,很重。

    当然,张静一并不打算改,他算是摸清了那位九千岁的脾气了!

    魏忠贤能有今天,绝不是后世影视作品里,动辄就是杀你全家的那种声色俱厉的角色,恰恰相反,魏忠贤是个很宽容的人,只要不真正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你无中生友一下,他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张静一现在在皇帝的面前,也是有分量的。

    所以,和魏忠贤打交道,讲究的是拿捏尺度,只要不触及他真正的逆鳞,便什么都好说。

    当然,魏忠贤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若真招惹到他,他绝对能有一千种办法,杀你全家。

    “就这么干!”张静一搁笔:“你放心,魏公公不会见怪的。”

    邓健这时又惊讶道:“老三,你何时成清平坊百户了?”

    “这个……需从头说起……总之现在调令还没来,你需保密。”

    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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