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看上去说的漂亮,可实际上呢?历朝历代,当天子没有了约束力的时候,会是什么结果呢?其实说穿了,他们所言的民,动辄开口所谓的天下,当着就是民吗?其实,此民非彼民而已。”

    张静一又道:“那些兴起的流寇,他们也是民,可为何这些民宁愿落草为寇。这些读书人,还有那些被流寇袭击的,也是民,那么为何这些‘民’,又对流寇恨之入骨?你看,陛下,其实根本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将‘民’笼统化了,虽然私下里,他们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今日鄙夷这个,明日瞧不起那个,可一旦到了向朝廷示威的时候,便免不得要代表天下,为民请命。有的民,广厦三千,奴仆成群,锦衣玉食,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而有的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因此,民不可一概而论,而是应该将不同的民分清楚,了解他们不同的生活处境,适时的制定抑制或者帮助纾困的策略,这才是皇帝应该做的事!”

    “至于这儒生大言不惭的所谓天下为主,君为客。他是什么东西!天下是他几个不事生产的人可以一言而论的吗?所谓的天下治乱,不在一姓兴亡,这话也没错,可百家之姓,天下万民,是他可以代表的吗?”

    顿了顿,张静一挑眉继续道:“臣现在所忧虑的,恰恰是这读书人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鼓动这些言论。若是那些当真衣不蔽体,占了天下九成的百姓,那么陛下应该引以为戒。这说明,百姓们对陛下已是怨气冲天。可若是某些锦衣玉食,终日饱食,在地方上欺压百姓之人的言论,那么陛下也要警惕!”

    “因为这些人,胃口已经越来越大,他们已经不再只是想让染指平日里朝廷给他们的各种特权,而是想要染指君权了。”

    天启皇帝听得心里发寒,不由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般一说,朕是越发的如芒在背,尤其是此人所说的话,与那东林党的话,可谓是一般无二,不,甚至比那些东林,更为激进。”

    张静一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天启皇帝做事太糙了,当初的党争,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已经日益激烈化,可天启皇帝直接退居幕后,让魏忠贤大加杀戮。

    当然……所谓的大加杀戮,虽是天下震动,可真正杀的人,并不多,东林一案,被杀的是六七人,算来算去,也只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六人而已,而撤职逐出的则为五十多人。

    这就是名震一时,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东林六君子被杀事件。

    可就因为杀死了六人,却到了现在,依旧被人拿来当做魏忠贤残酷,天启皇帝昏聩的铁证。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多少的百姓如割麦子一般的一茬一茬的死去,那些动辄赤地千里的寻常百姓,死了也就死了,连数字都不算,偏偏此六人,却立即被人立为精神偶像。

    至于撤职的五十多人,他们撤职回乡之后,更是得到无数人的推崇,早已成了正人君子的象征。

    所以表面上,好像最后的结果是阉党得势,魏忠贤用最残暴的手段成为了九千岁。

    可实际上……胜负未论。

    在失去了皇权支持的东林,已经开始渐渐有了理论创新的苗头,他们已经不再只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而是在对天启皇帝的巨大失望之下,开始出现了虚君的苗头。

    而江南的士绅以及读书人,也开始流行起了这种新的思想,他们对朝廷或者对天启皇帝,则保持着不合作的态度。

    毕竟,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在江南派驻大量的矿税和商税的镇守太监,已将矛盾彻底的公开化了。

    天启皇帝显然是余怒未消的,带着怒色道:“只是,朕任由这些人胡闹吗?”

    张静一道:“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这个读书人,臣自会料理,江南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臣以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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