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出一部分,宫里也会出一部分……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卢象升道:“是。”

    卢象升前脚刚走,邓健便进来了,道:“那田生兰,依旧是死不开口,这个狗东西。”

    说着,邓健一副气恼的样子,见张静一案牍上有一盏茶,也不客气,直接端了起来便喝。

    张静一便瞪着他骂道:“还有没有规矩。”

    邓健一口气将茶喝尽,而后道:“此人精明得很……知道一旦开了口,不但他们整个田家自此一无所有,他这罪,也足以让他死一百次。只要他没说,便可以一直活着……不过……”

    “不过什么?”张静一对于田生兰不肯开口,其实是一点都不意外,这种人精明无比,知晓厉害,就算真动了刑,也绝不会说的。

    邓健道:“不过他对我说,有许多大臣,还有总兵官,都被他们收买,和他们的关系匪浅,又说陛下和我们都是坐在了干柴之中,只要有一个火星子,便要烧成灰烬,奉劝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的好,哼,这狗东西,居然敢威胁我们。”

    张静一表情却是凝重起来,若有所思,而后摇摇头道:“他不是在威胁我们,他在求生。”

    “求生?”邓健一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静一道:“他提供了这些讯息,当然很可怕。这里面涉及了许多的大臣,还有那些总兵官,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袭击皇帝一次,就可以袭击和刺杀第二次,这足以引起我们的警觉。如此一来,我们便非要从他口里问出一点什么不可了,万万不能让他出了意外,对不对?”

    邓健点头。

    张静一又道:“有了田家不知藏匿在哪的财富,还有这么多疑似的‘乱党’,我问你,你舍得动这田生兰的一根手指头吗?”

    邓健却是皱着眉头道:“可是若是继续这样耗下去,我迟早要失去耐心……”

    “这是当然……”张静一笑了笑道:“迟早我们会失去耐心,所以这不过是田生兰的缓兵之计而已,他现在是要保障自己这一些日子的安全。但是,我们换一个思路来想,或许……他只希望保障自己这一些日子的安全呢?”

    “你的意思是……”邓健惊讶地道:“他相信有人会来救他?”

    “就算不救他,只怕也有许多人现在心里开始急了……”张静一道:“所以……接下来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一方面,要堤防有人来劫狱,另一方面,也要提防……有人对陛下和我们不利。俗话说,狗急跳墙,这狗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邓健陷入了深思。

    张静一则是继续道:“我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些年来,他们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当初他们鼓动山海关的兵马作乱的时候,若是杀死了陛下,那么田生兰留在京城,到底起到什么作用。”

    邓健道:“你的意思是……田生兰在京城……是为了善后?”

    “对。”张静一道:“是善后,可他怎么善后呢,又或者说,为何他一定要入关来善后,这就说明,他一定联络了某些人,在等待着皇帝被乱军杀死的消息,只要消息传到了京城,他和他的同党,才会借机在京城生事……因而他说他认识许多的大臣……这一点都不意外,若是他说不认识,那才见怪了。”

    邓健一时沉默。

    张静一看着邓健苦闷的样子,又笑了,道:“关押了他这么久,看来确实要从他的身上得出一点消息了,不能任此人继续逍遥下去,而且……他在外头的同党,天知道会谋划什么。”

    邓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开口的,我已试过许多次了。”

    张静一则是泰然笑道:“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张静一说着,随即便动身,很快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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