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愿望了,方才吴三桂的背刺,想来是伤透了他的心的。

    张静一站在一旁,心里却忍不住想,吴三桂年纪小是没错,可说他……不懂事,我看他懂事得很。

    只是当吴襄提及到了王恭厂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天启皇帝的变化。

    可对天启皇帝了解透彻的魏忠贤,此时已是呼吸都停止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此时不是抚案,而是用手扣着案牍,在这案牍上,留下了印痕。

    当初的王恭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某个匠人的疏忽所导致,王恭厂是火药作坊,那里堆积着大量的火药,在事情发生时,整个京城都已震动,一场巨大爆炸,让整个京城都损失惨重。

    只是彻查到了最后,那产生了疏忽的匠人,也早已随着爆炸而被炸的尸骨无存,在这种情况之下,整个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这一场爆炸,不只在天启朝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便是后世,也是众说纷纭,人们对一场天启大爆炸,引发了无数的猜想。

    可京城的损失,后世的影响,或许对于天启皇帝而言,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痛心的,就是当初的献怀太子朱慈炅,朱慈炅就是死于王恭厂大爆炸的当日,有人说是受惊而亡,有人说是爆炸发生之后,宫殿的房梁震下,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朱慈炅。

    也就是说……这一场为了掩盖某些人窃取火药的爆炸,让当时的天启皇帝痛失了自己的爱子。

    旧事重提,天启皇帝一时绷不住了,眼眶猛地一红,眼眶里泪水已是打着转。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未集中在天启皇帝身上的时候,天启皇帝已擦拭了泪,而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天启皇帝起身,徐徐步下了金銮殿,走到了殿中。

    他尽力脸色平和的样子,走到了吴襄面前,道:“那一场爆炸,有多少人参与?”

    他问的很平静,平静得令所有人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吴襄只战战兢兢地道:“这只是一次这田生兰酒后说的,具体如何,罪臣不知。”

    “你不知……”天启皇帝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吴襄颤抖着,道:“没……没了。”

    “真的没了?”

    “没了。”

    天启皇帝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拿下去,既然问不出话,那么就斩了吧,至于他的儿子……叛臣余孽之子,朕难道还留着这样的人,继续做贼吗?给朕剐了!”

    吴襄听罢,顿觉得头重脚轻,没想到自己只是斩首,而自己的儿子,竟是千刀万剐。

    那吴三桂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本是面如土色,此时更是惊恐万分,忙道:“冤枉,冤枉啊……我与吴襄……没有关系的啊,我不是他的儿子……”

    一群禁卫已是蜂拥进来,直接拿住了这父子二人,那吴三桂却还在道:“我没有这样的爹,我与他早一刀两断了,他是乱臣贼子,陛下,可我是忠心耿耿的啊……”

    说到此处,吴襄已是心如刀绞,被几个禁卫拖拽着的时候,他突然大吼:“三桂,到了如今,还说这么多做什么,刀架在脖子上,你这般乞怜摇尾又有什么用?”

    吴三桂便一口吐沫啐了吴襄一口,愤恨地大骂道:“若非是你从贼,儿岂有今日,凌迟的又不是你,你这老东西叫什么!”

    吴襄此时已如万箭穿心,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父子二人被押下去,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天启皇帝却已冷酷地走到了田生兰的面前。

    田生兰只垂头跪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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