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将外头的护卫召集起来,狠狠痛骂一通,无非是昨夜有人潜入了自己的卧房都没人知道。

    护卫们都是千户所的校尉,此时委屈地道:“陛下和信王殿下夜里来,卑下几个哪里敢拦。”

    这话的确没毛病,张静一也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此时天启皇帝和朱由检却已起了个大早。

    此时,天启皇帝正在百官的拥簇之下,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倒是这百官们的神色,很不好。

    摆明了的,这封丘县太吓人了,这么搞下去,人人自危。

    在朝中为官,毕竟是暂时的,自己的祖辈和未来的子孙,多半还是士绅。

    何况,连四书五经都不读了,这还让人活吗?

    因此……莫说是那些清流,便连阉党们,都觉得这有些过激了。

    天启皇帝虽是睡得晚,不过今日却也起的很早,吃了早膳,百官们纷纷来问安。

    天启皇帝便笑着道:“诸卿,朕看这封丘很热闹,管卿家在此才一年多,政绩便已斐然,今日朕带着你们走一走看一看。”

    “陛下。”这一次,一个翰林站了出来,显然是憋不住了。

    这可是关乎着身家性命的事,就算掉脑袋,也要说上几句。

    天启皇帝道:“王爱卿似乎有话想说?”

    这翰林姓王,单名一个尓,王尓道:“陛下,封丘的事,令臣担忧。”

    天启皇帝和朱由检对视一眼,都才对方眼中看到了然的意味,接着道:“你担忧什么?”

    “担忧会惹来天下大乱。”

    天启皇帝今儿心情好,此时倒还有几分耐心,便道:“管卿家只是一个县令,而且政绩斐然,卿家也是看到了的。”

    “陛下,一县之地,可以如此胡来,可若是波及天下呢?何况这样一搞,天下的人心就浮动了,将来可怎么了得。”

    这话就如同一盘冷水,一下子把天启皇帝的好心情冲没了,于是他冷笑道:“人心怎么浮动,是朕的刀不利吗?”

    “刀再利,也只可得天下,却不可坐天下。陛下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传出去,天下人心惶惶,若是烽烟四起,该当如何?现在流寇已是让朝廷焦头烂额,建奴人又磨刀霍霍,若是连士绅都对陛下离心离德呢?臣当然知道,此次陛下出巡,对士绅大为失望,可终究……陛下与士绅乃是一体的啊。那周金贵,就是如此,这还是在河南,他不得不来这封丘避难,所以得忍气吞声。在这里,新县侯又有一支精兵在此,所以没有出乱子,可天下各个府县,都有精兵吗?”

    “臣的意思,并非是责怪陛下和新县侯,只是觉得,凡事还是要三思,不说其他,在江南那地方,若是士绅们知道陛下在此鼓励这样的新政,他们会怎样想呢?”

    天启皇帝倒也没有动怒,而是点头道:“这一点,朕也有所预料,所以,便想看看这新政是否一无是处,所以才令管卿,带朕看看。”

    天启皇帝没有为难王尓,毕竟王尓这些话,固然有为自己的考量,不过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天启皇帝不是不懂。

    王尓见陛下不置可否,心已有些凉了,他们太了解天启皇帝了,一旦认定的事,就开始不置可否,然后躲到背后去,紧接着,魏忠贤就被放出来了。

    随即,天启皇帝摆驾,与张静一和管邵宁会合。

    管邵宁没有带护卫,张静一骑着马,想到昨夜发生的事,不禁有些幽怨。

    管邵宁引路,一路朝着城东,这城东处,便是一段河道,这河道乃是黄河的支流,河水浑浊,不过河道上却有不少的船只。

    沿着河堤不远,却是一个个烟囱。

    看着……像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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