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

    朕是昏君啊。

    这不但要受辱,岂不是还要逼着朕暂缓抄家之事?

    他阴沉着脸,想耍赖。

    百官之中,倒是有不少人也来了精神,那刘鸿训率先站出来道:“陛下,天子采风,春秋时便开始了,若是为天子的,不知民风人情,便难以明辨是非,又如何做出正确的决定呢?臣以为,新县侯这个主意很好,乃是谋国之言。”

    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则是在心里道,这一次,张静一是站哪一边啊。

    许多大臣也纷纷道:“陛下,如此甚好,臣等附议。”

    张静一居然也来凑热闹:“陛下……听一听百姓们的风评,也没什么不好的。”

    天启皇帝此时很纠结,绷着脸道:“要去你们去,朕不去。”

    张静一反而苦口婆心的道:“他们人多,臣人少,若是他们指鹿为马,曲解百姓的意图,臣又辩不过他们,陛下若去了,便可圣裁。”

    天启皇帝见张静一这般说,便好像被家长拿着棍子冲进网吧抓了个现行的读书郎,只好硬着头皮道:“罢罢……去,去吧……”

    这一下子,许多人满意了。

    尤其是那刘涛,高兴得眉开眼笑。

    众人便各自换了常服。

    这常服其实很好弄,比如……现在的信王府里,就有许多的素衣。

    只是这些衣物分发给大家穿了,朱由检却万分的不乐意。

    这些衣物,都是周王妃亲自纺织和缝制出来的,再想到自己将穿着这衣服,却跑去被百姓们痛骂,就心如刀割。

    好在天启皇帝虽然极不想去,不过他毕竟脸皮厚,就算有人跳起来骂,他也习惯了。

    朕这样的昏君,还怕挨骂吗?

    他一脸没脸没皮的模样,还安慰朱由检,拍拍他的肩,低声道:“别怕,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骂多了也就习惯了,朕知道你是第一次,起初肯定是会有些害羞的,可到了后头,没人骂一骂,你心里还痒呢。”

    接着又低声道:“都怪这张静一,专出此等馊主意。”

    朱由检只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皇兄放心,臣弟会习惯的。”

    一番装束之后,命人抬了轿子来。

    天启皇帝和信王先后入轿。

    其余穿着素衣的一些大臣,只好步行。

    张静一倒是骑着马。

    不过此时他是众矢之的,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好像生怕张静一有什么小动作似的。

    张静一心里甚是鄙视他们,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一行人出了王府。

    有人倡议道:“往前头有一处文庙,文庙附近……有许多的茶摊,那儿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去那里采风是最好不过。”

    张静一心里无语地道,这些家伙就爱装逼,下基层就下基层,非要说是采风,我还采花呢!

    等轿子至文庙,落定。

    天启皇帝和朱由检还有张静一三人在前,其余人看似是路人似的,生恐被人看出身份,附近的护卫,早已散落在四周了。

    漫不经心思地走了几步,便到了一处小巷,小巷里果然摆了许多茶摊。

    这巷子幽森,边上就是高墙,如此一来,这些买卖人便在此摆了小茶桌,想来喝茶的客人,便可借助这遮风挡阳的地方喝茶。

    这几天,归德城渐渐又恢复了平静,虽然那一夜,将城里的人吓得不轻,可如今,人终究还是要生计的,慢慢的便开始有人走出来活动,等到最后,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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