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白发的朱由检露出了愁容,顿了一下,又禁不住叹了口气道:“孤王不能学皇兄,这钱粮,孤王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出来……当初……王妃还有不少的嫁妆,除此之外,孤王大婚之时,也赐了不好珠宝……这样吧,孤王想办法发卖一些,而后紧急调拨一批钱粮,送去军中。”

    “告诉王文之,孤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乃是孤王腹心之人,今河南赤地千里,百姓们已至绝境,流寇再这样闹下去,若是继续泛滥成灾,不说这区区归德府,便是我大明江山,也要荡然无存。今孤王欲效太祖高皇帝,重整河山,让他加紧进兵,不得有误。”

    温体仁见朱由检一脸愁苦之状,可说到了太祖高皇帝时,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温体仁忍不住为朱由检感动,于是老泪落了下来,口里道:“殿下此等明主,臣等怎么不效死力?臣能得遇殿下这般的明主,死也甘愿了。”

    于是哽咽。

    朱由检的眼里,也已开始泛起了泪花,感触万分地道:“你我君臣互勉,将来再造河山,便可彪炳千秋。”

    温体仁又感动得流泪了。

    君臣二人对着啜泣了一会儿,温体仁方才告辞。

    温体仁随即便回了自己的府邸,他的府邸距离王宫不远,这儿靠近归德府地文庙,正是闹中取静。

    这里原本的主人是一家富户,因而宅邸占地极大,温体仁花了许多钱才买下来的。

    进入了宅邸,穿过重重的仪门和月洞,方才进入后宅,便见这里莺歌燕舞,很是热闹。

    温体仁便招来管家询问:“今夜怎的如此热闹?”

    管家道:“回老爷的话,二公子请了戏班子来给二公子的七少姨娘冲喜,七少姨娘今年体弱多病,来了归德之后,极想念家里的老家的戏,说是能睹物思情。因而前两个月,二公子便让人回浙江老家去,请了一个戏班子来,这不……今日来了,二公子很高兴呢。”

    温体仁噢了一声,却不凑这个热闹,他是朝中大臣,当然不能沉溺在这戏曲之中,因而徐步到了后堂。

    刚刚坐下,早有两个面色姣好的女婢,一个给他斟茶,一个俯身蹲下,给温体仁脱下了官靴子。

    温体仁则一面喝茶,一面任女婢们伺候着,却是皱着眉,满心思想着政务上的事。

    却在此时,那管家又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道:“这是王公子送来的书信,是从军中快马送来的。”

    温体仁点点头,接过,看了片刻,微笑道:“他倒是费了心思。”

    管家道:“怎么?”

    这管家自也是温体仁的心腹,温体仁没有怪管家多事,便道:“这王文之,倒是颇有孝心,心知老夫爱唐伯虎的画,特意搜罗了一些,说是过几日让军士解押来,都是唐寅的墨宝,很是稀罕的,他太费心思了。”

    管家则啧啧称赞:“听说市面上,唐寅遗留下来的墨宝,价钱一日比一日高,随便一幅,现如今都要几百两银子。”

    温体仁皱眉:“你懂个什么,眼里只有钱吗?”

    管家便唯唯诺诺起来,不敢再多说了。

    而就在这时,归德府府城的城门在夜里却是洞开,一个紧急的快马火速拿着快报,抵达了温体仁的府邸。

    等温体仁沐浴之后,换了一身长衫,这急奏便送到了温体仁的手里。

    温体仁低头一看奏报,猛地大惊失色。

    在身边随侍的管家不禁道:“老爷,不知何事?”

    温体仁绷着脸,整个人变得焦虑起来,口里道:“最新来的奏报,有一支流寇,竟是奔着府城杀奔而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流寇,他们这样大胆……快,快修书,立即命信王左卫回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