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越发觉得,陛下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

    你说那魏忠贤凶不凶,那肯定是凶的,为了对付东林,不知将多少东林人投入了诏狱,可被杀害的东林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至多也就罢官,还有不少,连官也没罢。

    若是再说魏忠贤凶,也也只是在事后,魏忠贤这家伙弄出了一个《东林点将录》,仿照《水浒传》的方式,编东林党一百八人为东林一百零八将。

    其实就是暗示这一百零八个东林党是‘贼’。

    当然,这玩意的伤害,对于东林党人而言,连侮辱都不算,不少人还为自己能上东林点将录而自豪呢。

    这魏忠贤干了这些事,被人骂了好几年。

    可现在思量来,原来这陛下更狠啊,两百多年的国公,说要杀便要杀,转过头,好抄了人家的家。

    抄就算了,竟还亲自去抄。

    可怜那朱纯臣,忠良之后,出自名门,就算是犯下再大的错,也不至受此羞辱。

    于是,谣言四起。

    黄立极有些坐不住了,他两三天没见着陛下,不只如此,连魏忠贤也不在司礼监。

    如此一来,不少票拟就积压起来,有许多的奏疏,还等着批红呢。

    今日一早,他到了内阁上值,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内阁舍人:“陛下那边可有消息。”

    “还在成国公府,黄公,派人去问了,那边说……也不知陛下几时才回。”

    黄立极叹了口气道:“哎……陛下怎的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啊。”

    其实他这话里有话。

    陛下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可陛下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而且从官方的角度而言,陛下这个样子,倒霉的还是他黄立极,大家只会说,是你黄立极没有风骨,处处都迎合皇帝。

    孙承宗也寻到了黄立极的值房,他显得很担忧,道:“黄公,陛下又不在宫中?”

    “正是。”孙承宗苦笑道:“孙公对此怎么看?”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不能这样下去了,现在国家这么多大事,都需和陛下议呢!昨日,翰林和御史都在闹免去关中延安府三年税赋的事,听说那地方,又遭灾了。若是能免去税赋,至少可减缓一些灾情。不过……户部那边,反对的厉害。说是若免赋,今年的国库本就亏空的厉害,这一下子少收三四万两银子的钱粮,怎么受得了。此事,朝中百官已经讨论了多日,争执难下,为此闹出争议的奏疏,就有上百份之多。户部、翰林院、都察院,甚至连工部都掺和了一脚。咱们内阁,也议过一次了,现在正需陛下乾坤独断的时候。可陛下不理政务,这事陛下耽搁得了,可灾民们耽搁不了啊,如今流寇已经四起,不能再拖延了。”

    黄立极也很是无奈,苦笑道:“正是如此,东江镇的毛文龙,现在也在催告钱粮。打算等来年开春,要趁辽东的建奴人春耕的时候,袭击辽东腹地。可没有钱粮,将士们只怕士气不足。因而,奏请拨发两万九千两银子为犒赏,再补齐这两个月的欠饷。这也是大事啊!”

    孙承宗倒是有些生气了,对于自己的那个弟子,孙承宗其实是颇为纵容的,他觉得皇帝确实没必要装模作样的早朝,陛下聪慧,自然有他治国的办法,可这并不代表,连国家大事都可以耽搁下。

    于是越想,孙承宗越着急起来,便道:“不成,得立即去成国公府迎驾,需请陛下摆驾回宫,不能任其胡闹下去了。现在国家已是千难万难,怎还可如此呢?”

    黄立极却显得有些犹豫,皱眉道:“若是如此,只怕……”

    孙承宗肃然地道:“黄公,都已火烧眉毛了。”

    “罢罢罢……这就去。”黄立极看了孙承宗一眼,咬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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