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无论是百官还是这些义民,往往对于矿税都深恶痛绝,认为这是与民争利。

    地方上袭击镇守太监、锦衣卫的事时有发生,各种奏疏里,充斥了对镇守太监的痛恨,这税征的……可谓是困难重重。

    若不是魏忠贤做这恶人,只怕一文钱也别想落入天启皇帝的口袋。

    而至于与民争利这样的鬼话,天启皇帝是不相信的,能开矿的人家,他们也是民?

    这矿涉及到的是大量的土地,雇工,还有运输,更需打点上上下下的官府,寻常的商贾,连开矿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是寻常的百姓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掌握了开矿,富甲一方,而且根基深厚之人,恰恰成了镇守太监们收税的阻力!

    这里头有暴利,可是有暴利,人家也不愿分你一杯羹,联络和煽动寻常百姓挑衅滋事的,可谓数之不尽。

    此时,天启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卿要小心,封丘也未必安全。”

    张静一自是明白天启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点头称是。

    等天启皇帝让张静一人等退下。

    神色之中,颇有几分凝重。

    魏忠贤又去端了粥来,天启皇帝喝了几口,心里惆怅:“魏伴伴,时到今日,朕颇为不安,大明气数要尽了吗?”

    “陛下……”魏忠贤摇头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大明的国祚,得有万万年呢。”

    天启皇帝叹道:“内帑已是空了,朕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前些日子,朕本是思量过,要诛一些不肯乖乖缴矿税的人,以填补内帑的空虚,可现在看来……却是难了。”

    魏忠贤明白天启皇帝的心思,鉴于抗税的事时有发生,可天启皇帝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直接破家,查抄出钱粮,弥补不足就是。

    当然,这些脏活,都是魏忠贤去干,魏忠贤在这方面,倒是不怕遗臭万年。

    可现在……天启皇帝显然是为难了,此时倒是不能随意妄动了。

    民变到处都在发生,烽烟四起,现在朝廷已是离心离德,如今虽天启皇帝对那些士绅和义民深恶痛疾,但是这个时候,若是抄了几家矿主,势必引发他们的反弹。

    那时候,天启皇帝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建奴人和变民,只怕‘义民’们也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现在各省都在催告钱粮,朕当如何?”天启皇帝皱着眉,低头继续喝粥。

    他这时才发现,为了标榜节俭而喝粥的自己,可能未来……要真的只能喝粥了。

    魏忠贤道:“奴婢……想办法,要不,查一查各地的镇守太监,看看他们是否有贪渎之举,若是当真有,那就查抄几个吧,眼下充实内帑要紧。”

    天启皇帝听罢,从鼻里哼出一个声音:“嗯。”

    魏忠贤这也算是在国难的时候为国分忧了,镇守太监的人选都是他亲自选定的,都算他的自己人,现在那些矿主不能动,义民们你又需笼络,思来想去,百官和士绅的钱,你一个子儿也别想让他们掏出来,到了这个份上,就只能挥刀向这些干儿子和干孙子们了。

    找几个平时吃相难看的,总能想办法抄出十几万两吧。

    只是,这事若是办了,难免就竭泽而渔,毕竟其他的镇守太监见了,以后谁还敢卖力办事?

    天启皇帝显然也明白此中关节,却还是嗯了一声,先解眼下燃眉之急吧。

    吃过了粥,天启皇帝想起什么:“取那些股票来……”

    魏忠贤忙是去取了一个匣子。

    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沓沓的股票。

    天启皇帝取出一张,唏嘘道:“若是这股票能换回十五万两纹银,倒是可以解一解眼下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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