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八局的大太监们,齐齐整整,一个都没有落下!

    张顺噗通一下,便跪下了,战战兢兢地道:“奴婢……见过陛下。”

    天启皇帝抬头,一看张顺,眼睛就亮了,接着就将目光扫视其他人,怒骂道:“你看看你们,个个绫罗绸缎,肥头大耳的,这像伺候人的吗?宫里这么些用度,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用在贵人们的身上?”

    胡咧咧的骂了一通之后,大家已经抬不起头来。

    天启皇帝随即指着张顺:“看看人家,这才是做宦官的样子,你们数一数,他的身上打了多少个补丁?还有靴子……你们看看他的靴子磨成了什么样子,可照旧穿着,为何……恭俭庄敬才是宫里人该有的样子。张顺,你抬头起来。”

    张顺此时脑子就像浆糊一样,扬起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鼻孔里塞着的两团草纸还没摘下。

    天启皇帝看着这张干瘦的脸,很满意地点头道:“你们看看他,这是饿了多少顿才有的样子?看看你们自己又是怎样的……平日个个都说忠心,结果呢……那个……那个什么顺……”

    “陛下,奴婢张顺。”张顺小心翼翼地道。

    天启皇帝便道:“对,就是你,张顺,瞧瞧这名儿取得,朕看就很好。喔,你生病了?”

    “是,奴婢……身子偶有不适……”张顺瓮声瓮气地答道。

    天启皇帝道:“可到御医院里抓了药吗?”

    “奴婢……”张顺摇摇头:“奴婢觉得无此必要,熬一熬,就过去了。”

    天启皇帝又是眼睛一亮,满意地道:“虽说有了病要治病,可这般奉公克俭,才是宫里该有的样子,你们瞧瞧他,他身子多清瘦,再看看你们。”

    张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懵逼,泛着黄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将露出来的两团草纸团吸回了鼻腔,仰着头,不知该说点啥好。

    天启皇帝此时则道:“传旨,朕说的,张顺克勤克俭,为人本份,做事有很踏实,这些日子以来,劳苦功高,朕心甚慰。宫中十二监,四司,八局上下太监、少监、宦官人等,都该效仿。敕其为都知监提督太监,就这样吧。”

    张顺听着,几乎要晕过去了。

    要知道,都知监是内廷的十二监之一,提督太监,位列掌印太监之下,这宫里有十二监,真正称的上是太监的,其实就这各监的掌印太监和提督太监而已,其余之人,外头虽都叫太监,可实际上,都不过是宦官。

    他升官了,好家伙,一下子的,就从不知名的小宦官,给人办事的文吏,成了一监的副手,成了宫中有数的大太监之一。

    莫非……张顺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莫非是张千户在陛下面前,多有美言?

    否则,他这些日子,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平日里人人瞧他不顺眼,还有谁会肯说他一句好话?

    一下子,张顺热泪盈眶起来。

    张千户仗义啊,咱的银子,果然没有白花。

    于是,他气血上涌,一下子精神了,动容地道:“奴婢……谢恩。”

    “嗯,都退下吧!”

    张顺晕乎乎的与其他大太监鱼贯而出。

    这一出去,几个大太监立即和蔼可亲地看着他道:“张提督啊……嘿嘿……平日里总见你勤恳,如今简在帝心,实在羡煞旁人啊!以往的掌印太监和提督太监,都是司礼监拟定了人,再呈报陛下朱批的,张提督就不同了,陛下亲自钦点,真是羡煞旁人。”

    张顺不说话,因为此时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又没走多久,一群小宦官便都殷勤地围上来:“张提督……”

    “哎呀……张提督上次问我有没有银子,当时实在手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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