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张三河抓着手中的木牌子,他当然晓得,这是自己的‘身份证明’,要随时携带在身的,于是连连点头,哈腰的称谢。

    文吏板着脸,只微微点点头,随即下一个人便进入了棚子。

    张三河出了棚子,这时已有一个差役朝他喊:“到这边来,这边……”

    张三河忙是过去,却见这里的差役举着木牌子,上头写着丁辰号的字样,当然,张三河不识字,却见这里已有二三十人在等待了。

    差役将他们聚集在了一起,见人差不多了,便道:“随我走。先去洗浴,都记着啦,木牌子可别丢了。”

    在前头,则是一个澡堂子。

    此时天还不算冷,负责澡堂子的,是卫生相关的文吏。

    在他们看来,这些跋涉千里而来的流民,尤其是衣衫褴褛的,可能半年都不曾洗浴过一次了,几乎是最大的疾病传染源。

    因而,这些得了木牌的流氓,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被区分成男女两组,而后像张三河这样的男组,便要求剥个精光,只询问了他有什么贵重物品,张三河摇头,这身上剥下来的布条,便被人收了,直接处理掉。

    张三河便只能赤着身,和一群人进入澡堂子。

    澡堂子烧了沸腾的热水,又预备了皂角之类,人们进去,直接进行清洗,当然,这一切只给半注香的时间,后头还有人等着呢。

    洗浴之后,几乎每一个人都身无外物,只一个个人,手里还捏着木牌子,等走出池子,张三河已觉得浑身舒畅了,好像将从前的疲惫统统洗了个干净。

    “你原来的衣物和包袱,没有什么贵重品,因而……已统统遗弃了,到时自会焚烧处置,这是新的衣物,还有……”

    每一个即将出澡堂的人,都领取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衣物是一套,不过里衣有两套,这衣物是用最劣等的粗麻制成的,可好在它新,能完全遮蔽身体,在一番洗浴之后,换上了这样的新衣,再将木牌子挂在腰上,张三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