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上下的人,隔山差五的听到这些留言,自是勃然大怒,尤其是这些文吏,心知这些都是被人编排的,便都恨不得管邵宁能中进士才好,因此对管邵宁照顾有加,便连铺床叠被,都被有的文吏包办了。

    不出几日,朝廷颁旨开恩科。

    皇榜出来,管邵宁并没有去看,依旧笔耕不辍。

    他现在每日除了看状元公们的文章,便是自己下笔,用不同的考题进行模拟考试。

    卢象升则负责给他把关。

    偶尔,张静一也会来,大家当然闭口不谈外头的流言蜚语,不过张静一对于八股一窍不通,只能勉励他好好读书。

    等到了开考的这一日前夜,管邵宁睡了一个好觉,早早起来的时候,这边文吏们已预备好了考篮,笔墨纸砚,都备齐了。

    管邵宁则是四处张望,眼中有着期盼,口里道:“不知张百户在不在?”

    一个文史便道:“张百户还没来当值,现在天色还早着呢,只怕没这么早来。时候不早,管举人快上路吧。”

    管邵宁想了想,却是摇摇头道:“有些话想说,再等等看。”

    于是又等了很久,却依旧不见张静一的身影。

    管邵宁露出失望之色,却下一刻便又振奋起精神,朝大家行礼道:“诸位,这些日子惊扰了。”

    众人都说哪里的话,又祝他能够金榜题名。

    管邵宁点头,这一些日子下来,他整个人显得稳健了很多,到了县衙门口,看着清冷的长街,此时不过卯时,天色未亮,长街上,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几户人家孤灯冉冉。

    在这里,县里给他准备了马车,管邵宁便钻进车子里去。

    马车一路赶到了贡院,等他下了马车,这贡院外头已来了不少人,都是来考试的,或者是来送人考试的人。

    贡院的门还未打开,所以考生们都只能在外头等。

    管邵宁在人群之中,低垂着头,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

    考生们大多是三五成群,呼朋唤友,只有管邵宁在一处角落里,孑身一人,像一座孤独的石雕。

    自然,也有人似乎认出了他,没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只是远远的和人细语,随即露出窃笑。

    管邵宁对此充耳不闻……只愣愣的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那初露出来的晨阳方向,竟是有人骑马而来。

    在京城,读书人都是坐轿,最差也是坐车,没有读书人骑马的。

    这骑马的人后头似乎还有一个马队,七八个人小心翼翼的护卫着这人。

    马上的人到了贡院外头,却开始张望。

    管邵宁也错愕的抬头起来。

    猛地,他身躯一震。

    闷闷不乐的管邵宁,一下子欣喜起来,他疾步冲到那骑马的人面前:“张百户。”

    一声张百户,就犹如瘟神一般,立即让附近的读书人连退三四步,直接以马上的人和管邵宁为圆心,形成了一圈人墙。

    别看私下里,大家骂起张静一骂得很痛快,可当着张静一的面,不害怕的人却是不多。

    这就是锦衣卫。

    张静一下马,就道:“起来的迟了,所以没来得及送你,有一句话想告诉你,是想让你好好考,一定要扬眉吐气。”

    管邵宁听到这里,已是眼眶红了,他深深地看了张静一一眼,能看得出张静一的真诚。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辈子没几个人对他真正有多好过,毕竟管邵宁的相貌和家世都摆在这里,谁会在意一个蝼蚁呢?

    而张静一第一次见他,不只是给他提供帮助,还给了管邵宁一种……真诚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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