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纪,纳瓦斯陡然见到,难怪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晴朗的天空下,可以隐约看见城市的外围,不同于自己看过的图片,城市外围的建筑全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风格极为独特的高大建筑。由于隔得太远,纳瓦斯看不见建筑的细节,但是可以看见建筑物都呈现出浓重的黑色,就算隔得这么远,就算在太阳下,纳瓦斯依然感觉到建筑物上透出的那股森然凝重。

    再次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纳瓦斯朝山下走去。茂密的植被给他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潜进天地边缘他才发现,田地四周围着一圈细密的篱笆。篱笆扎得又厚又结实,边缘一眼看不到头。纳瓦斯顺着篱笆走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入口。瞅瞅左右没人,纳瓦斯轻轻一纵,手一搭顺手跃过篱笆翻了过去。弓着身子沿着田间小道向前疾行。忽然间,纳瓦斯停下脚步,前面传来令人血脉贲张的声音——是喘息声,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一个女人细细的挠得人心痒痒的*声,其中还夹杂着皮肉撞击声和泥泞声。撞击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男人的喘息声也愈发粗重急促,随着男人一声低沉舒畅的叹息,声音停止,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悠长的*,一切归于寂静。

    纳瓦斯的头早就探出来了。这场野战的活春宫让他很快失去了兴趣,但是春宫图主人的肤色引起了他的注意:男人是个健壮的黑人,他身下的女人也是黑人。纳瓦斯眼睛四下一转,忽然停了下来。离他不远,凌乱地散落着两人的衣服,看着这些半新不旧的衣服,纳瓦斯眼神渐渐凝聚,头慢慢转向兀自互相抚摸的两人。身体半弓,猛然发力蹿出,两步跨到那对男女上方,右脚顺势将女人踢晕,左脚跟上踢开男人手臂,一个手刀重重斩在男人咽喉处,收回的右脚压住男人的另一条胳膊,合身扑上,死死压住男人。随着一声轻微的骨骼碎裂,男人的眼中露出惊愕和恐惧,很快变成极度的痛苦,他拼命挣扎,但这时纳瓦斯已经锁住他的关节,在最初几下有力的挣扎后,男人的力道迅速减弱,血沫从口中缓缓流出,咽喉处发出骨骼和肌肉的挤压声,眼神逐渐涣散。

    纳瓦斯没有表情地看着男人,感觉到身下的挣扎变成抽搐。慢慢松开手,眼睛转到男人身边的女人身上,女人很年轻,长得很是娇艳。女人的眼珠在眼皮下开始缓缓转动,一声细长的*发出,眼看就要醒来。纳瓦斯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又转过头,双手轻轻抚上女人的面颊。年轻的肌肤光滑柔嫩,就象是摸着最上等的丝绸。粗糙的双手蓦然一紧,紧紧夹住女人的头用力一掰,随着骨头被错开的一声脆响,女人的头被扭到脖子后,身体无意识地开始抽搐起来,细细的呼吸声已然停止。

    迅速将两具尸体拖到地里,纳瓦斯将身上那件因为钻山过林被刮得稀烂的衣服脱下来,换上男人的衣服。衣服有些大,不过也算合身。衣服左边袖口上钉着一块菱形红布。换好衣服后,纳瓦斯将自己的衣服埋了起来,回到原处,想了想,又走到篱笆边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来,腰带上挂着尼撒人的武器盒。在穿男人的衣服的时候,纳瓦斯没有发现他有腰带和武器盒,既然他没有,那自己也不应该有。有些不舍地咂咂嘴,腰带上的盒子里装着他的武器和干粮、地图等东西,这些东西可丢不得。用心将四周景物记下,纳瓦斯整整衣服站起身来,盒子里的东西对自己很重要,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取回来——实际上,直到六十多年后他才再次看见他埋下的这些东西,人们在一次施工中无意间把它们挖掘出来,战争博物馆中,已经白发苍苍的纳瓦斯坐在轮椅上,看见熟悉的腰带和盒子禁不住老泪纵横。尼撒人的铸造工艺非常出色,腰带和盒子在经过仔细擦洗后闪现着其特有的光泽。腰带如故,昔日的战友已经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