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亦有愧疚,他们新婚才不到三个月,而他就要……“垂绮,我……”

    “别说。”骆垂绮回身轻轻掩住他欲出口的欠疚,“你我之间还见外什么!是你欲待完成的宏业,我……我虽帮不上什么,便在这里等你,支持你就是了。”

    “垂绮!”孙永航心中感动,手轻轻一紧,将她搂紧在怀中。“我孙永航此生有你为妻,夫复何求!”

    骆垂绮微笑着抿了抿唇,嗔道:“就会说这些话!”顿了顿,她语气忽又转幽,“只是不管如何,你此去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给我回来!我在这儿等你,你几时回来我就等你到几时……”

    孙永航心潮激荡,轻轻捧起她的脸,“放心!你要知道,你嫁的可是我孙永航!小小的一场平叛之战,会有什么危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倒是你,我不在的时候,府里有什么事……有什么人,你就多担待些吧!”

    “嗯。”她搂住丈夫的脖子,轻轻靠上他的胸膛。

    夜风寂寂,浑宏的古钟被僧人敲响,一阵轰鸣便传入方圆百里每个人的耳里,震出肃穆而慈悲的心绪。杜迁放下手中的竹箫,闭目倾听,那钟声便一下一下地敲入心底,一下下抚平心绪。许久,直到钟声已然停下,他才笑道:“大师也那么好心情出来赏月?”

    一名粗服简袍的老僧双手合什行了个礼,“阿弥陀佛,法道圆融,老衲是来悟法的。”说着他也一笑,白而稀疏的髭须迎着山风轻飘,抬头望向天边一轮并不极圆的月。“月盈而亏”,正是十七了。

    “呵呵呵,杜迁贪恋红尘,只知诗酒逍遥,月盈月亏,俱是风尘美景。在下是悟不出什么了……”杜迁晃晃手中的竹箫,笑得一脸洒脱,虽自称泥陷红尘,却是脱俗而清傲。

    老僧只是微笑,“物喜物悲,能一视同仁也需大智能。”他瞧了瞧杜迁手中的竹箫,忽然想起一事,“啊,今日有位女施主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交予你。”他由袍中取出,递给杜迁。

    杜迁接过,只略略瞥了眼,便扔在一边,只是抬头望着明月的面上闪过些许感叹。“唉!这丫头究竟还是看不透……”

    “红尘人处红尘世,只为我念,俱是可怜人。”老僧轻掸一旁大石上的落蕊,顺手拈起一簇摊在掌心,厚实的手如同佛印一般,而这簇落蕊在这样的掌心里,如此渺小而脆弱。“一昼一夜,华开者谢;一秋一春,物故者新。”

    杜迁凝了眉,沉吟许久,还是一叹,“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这一趟是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了。”他语气沉幽,但转过身面对老僧时,脸上却又扬起那抹不同于以往的洒脱而渺远的笑容,“啊!连日来叨扰法师,这下该是请辞的时候了。”

    老僧合什,“居士请便。”他看着崖边松边,面上一直是那慈悲的微笑,“过几日,老衲也要云游去了,后会有期。”

    杜迁一愣,“大师要去云游?”

    “正是。”

    杜迁莞尔一笑,“那……那请大师稍待几日,带上在下可好?”

    老僧朝他看了眼,笑着道:“同道自然相逢,何须刻意?”

    “是啊是啊!”杜迁听了大笑,“嗯,一切随缘。那,大师,后会有期了!在下告辞!”

    “小姐小姐,杜师傅来啦!“溶月一跑入园里便唤着骆垂绮。还是小姐有主意,连一直行踪成迷的杜师傅居然也找得着!

    “哦?是么?在哪里?”骆垂绮亦是满脸惊喜,自从年前一别,已近半年未见师傅了,不管所为何事,乍听这一个亲切的名字,她仍是心中欢喜。

    “正被太爷请入堂里喝茶哩!”

    老爷子?骆垂绮只觉满心的欢喜忽然被浇下一盆冷水,雀跃的心顿时一低。她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路,才问,“来了多久了?”

    溶月有些惊讶小姐忽然间冷落下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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