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一并乌丝结成的同心结……

    锦儿见他面色百变,又喜又悲,心中不由纳闷,以为他是想起这凤钗典当的事,心中不甚舒坦,便忙道:“航少爷,奴婢方才也是百般不肯要这凤钗的!原是奴婢造下的孽,就当由奴婢来赎罪才是。只是少夫人她……”

    孙永航扬起一手,阻了她的话,只轻轻点头,“我明白……”他吸了口气,才低低道,“锦儿,今日我孙永航求你一事!”说罢,他竟撩衣跪于锦儿的面前,吓得锦儿手足无措。

    “航少爷,你……”说着便想去扶。

    孙永航拦住她的手,只是沉声道:“锦儿,你也知道我娘的性子,事非到临头,万不肯稍认个错处!然而我毕竟是她的儿子,当面强逼总也不能。”

    锦儿听出些话意来,想自己一时多嘴,终酿大错,心中亦是百般愧恨,因而听孙永航说到这里,她也当即咬牙应道:“航少爷,锦儿并非是个笨人!航少爷有什么事就吩咐吧!锦儿就是刀山火海也下得,只求这心安理得,再不至背负什么罪孽!”

    “好!那孙永航即在此多谢了!”他朝她猛行了一礼,才站起身来。“你放心!只是演一出苦肉计。”

    锦儿忙抹干眼泪,细细听得分明了,仍回于写云屋里伺候。

    柔姬终究是未在相府留宿,仍回了孙家。这一夜,本是满心欢喜地想等着孙永航回来,好给之以一个惊喜,谁知待清晨醒来之时,身边仍是空空的衾被,并未曾有人来的踪迹。

    柔姬有些失落地拥被而起,春阳已敲门进屋,正伺候着柔姬梳洗,忽见外间下人个个往前厅里赶。

    春阳奇怪,便逮着一个,叫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呢?一个个的,大清早干什么呢!”

    那下人支吾了一下,春阳便上了些火气,冷声哼道:“好啊!这一个个的,主子问话都拖三拖四、鬼鬼祟祟的!你不肯说?无妨!我家小姐待会儿就回了夫人,看这府里还留你不留!”

    那下人吓了一跳,忙跪下道:“求二少夫人不要!小人……”

    春阳听得此语又是一怒,“什么二少夫人不二少夫人的!”当下就踢了他一脚。

    “哦哦,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是少夫人!是少夫人……”那下人连连打了自己几个耳括子。

    “行了!到底前面出了什么事?”柔姬轻轻抿了口茶,问出第一声。

    “回少夫人的话,前厅里,航少爷正拿着夫人身边的锦儿要动刑呢!”

    “锦儿?动刑?永航回来了么?”柔姬不解地拧了眉,“这又是为什么?”

    “呃,听说是锦儿私自伙同一个人贩子,将少……”那下人急得冒出了些许冷汗,只不知该如何称呼骆垂绮,呆了呆,只好道,“将,将骆夫人带过来的丫鬟溶月给卖了……航少爷,正,正审着她呢!”

    柔姬听了此话,神情就是淡淡,听说是永航亲自拿了婆婆身边的贴心人儿动刑,还为的是骆垂绮身边的一个丫鬟,心头就有些不舒坦了。待要去看看,又觉自己这处境尴尬,便索性不动,仍坐在那里用茶。

    然而这茶竟是越喝越没滋味,柔姬心中烦躁,便有些迁怒于下人,“什么大事呢,要吵得我都耳根子不清静!还不干你的活计去?要再这么探头探脑不务正事,定将你赶了出去!”

    “是,是!谢少夫人不责之恩!谢少夫人!”那下人又连连磕了几个头,一溜烟跑了下去,心中直道无妄之灾。

    柔姬闷闷地坐着,春阳微知其心意,便笑道:“小姐,今儿秋气爽朗,不如春阳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嗯。”柔姬嫌坐着也无趣,便与春阳往撷芳园行去。

    已近冬日,秋气衰飒,风已略带寒气,清凛凛的,透出些刺骨来。正行几步,就隐隐听见前厅里传出几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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