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于写云心头本就有气,此刻正好瞅见骆垂绮给老太太使的眼色,想起日前种种不快,心里越发嫉恨,只一声冷笑,“娘,航儿他爹叫朝廷给逮去问话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再怎么无父无母,也该去瞧一眼他爹的死活吧!”

    话极呛,听得骆垂绮脸色一白,然而也正中了老太太心底的软处。这一软,原先那火气便叫素日的仁厚之心给漫过了,只一把拉住孙媳妇冰凉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才道:“左右死不了!叫他回来马上到我这屋里来!”

    “垂绮,跟我进屋去!别理那起人!”老太太拉着焦急间还欲再问的骆垂绮,转入上房内间,直到将门掩好,她才道,“垂绮,别怕!航儿总也是他们的亲儿子,出格的事他们不会做的!”

    “……”垂绮欲言,然见着老太太神色愤中带凄,心下也是不忍,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反好言相劝,“奶奶,您也别怪爹娘叔伯他们,他们原也是为了这个家。”

    老太太一听此话,泪立时便挂了下来,只是一直拉着垂绮的手,凄然道:“孩子,你不知道……我养了六个儿子,除了老五与老六,没一个有良心!如今,如今老爷子才走不到一年……还不到一年,他们就这么闹!他们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娘!若非这回我这一品诰命的封号兴许还能起派些用场,他们早把我扔在这老屋里自生自灭了……如今……你瞧瞧,一个个的!哪里还认我这个娘!”说着说着,因想起早逝的老五,心头又一阵酸痛,早泣不成声,“但凡老五还活着,今儿哪会惹出这档子事来!就是捅了天,但凡有他,也能撑起半边天……”

    骆垂绮也跟着掉了些泪,老太太一提他早逝的五儿子,也一并使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若此番父亲还在,哪容得别人家如此欺凌她?孙家可以这般牺牲她,还不就是因为她无家无恃,可以舍就?相家如此逼婚,还不就是因为她比不得那相府千金有家有恃?

    一时间,祖孙二人俱勾起往事伤怀,啜泣不止。

    那于写云回到住处,又是焦心又是愤恨,但又苦于无法可施,也急得直掉泪。这时,方才被老太太抢白的永玉媳妇安缨也过来了,瞧着她如此,心头略喜,便劝着她道:“我说三婶,你可真是命苦!儿孙的福倒还未享着,儿孙之累倒吃了个实足!”

    于写云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是正合心意,她抬头就恨恨道:“可不是!都怪老爷子!临走前还摊上这么一个祸害!无家无恃的,压根儿就配不上咱们航儿,好端端就阻了航儿的正经姻缘!如若没有她,现在哪来这许麻烦,航儿早娶了相府小姐,皆大欢喜了!那丫头若是无家无恃也就罢了,偏老爷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竟要将家隔代传给她?竟将我们这一辈的全当了个屁!怎么轮也轮不着她呀!先不说你长房的大哥大嫂都是能干人,真要隔代传,你安缨也比她强过太多!老爷子真是叫痰蒙了心!”

    安缨听得她如此捧着自己,心头自然欢喜,便也笑着道:“可不是?最不明白的还是老太太,定是那骆垂绮嘴儿甜,把老太太迷得满心思为着她呢!这不,连儿子孙子,就是整个孙家都不管不顾了!”

    “唉……这可怎么好!”于写云见有些说动了安缨,面上便越发做态起来。

    “哎,我说三婶,三个臭皮匠顶诸葛亮!咱们在这边发愁,还不如和府里摊开了说,大家伙一块出主意,总能转危为安,渡过这难去!”

    此计正中于写云下怀,“嗯,还是你有主意!”说罢,她立时起身随了人入到正堂屋里。

    到时,厅堂里早坐了各房头的人,老大孙骥、老二孙驰、老四孙骖。老六因戍边屋里只一个宣盈璧,又是个素不管事的,便没来。而三房的孙永勋也因四处打听永航下落,不在厅内。除此之外,各房头的妻妾子孙都到了场。

    于写云便将此事来龙去脉一一详说,半点不敢再有隐瞒。说完之后,众人一时都苦思冥想,但半晌都没诌出个辙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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