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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他们忙碌的间隙再找瞿林飞一次,不为别的,只想跟她说一声:就算为了凌棠远,她也不该把事做得这么绝。她的每次举动凌棠远都很在乎,虽然他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只不过从来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意外的是瞿林飞没有拒绝我见面的要求,她只是要求我把孩子带着,她想见见。

    我想,不管她做了什么,母子亲情,祖孙亲情还是不会消失的。只不过她也和凌棠远一样,不肯表现出来。

    母亲不愿意我抱孩子出去,她始终要跟在旁边,我无法阻止,更不能说,我要见的,就是她昔日恋人的妻子。

    母亲和瞿林飞两个人都不曾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却因为一个男人无意中牵连在一起,因他轻情而悲伤,因他的寡义而怨恨。

    “妈,你还记得凌伯衡吗?”我坐在咖啡馆的包厢里,望着两鬓斑白的母亲,轻轻的问。

    母亲愣住,而后靠在椅子上低头逗弄着我怀中的孩子:“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未必是真的不记得,只是不愿想起,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突然觉得伤感。过去母亲挣扎二十几年的感情,也不过是走到底的最后一句不记得,不知瞿林飞牢牢不肯放的仇恨,到底何时才能忘记?

    这就是母亲和瞿林飞的不同,也是想要忘记,和不愿忘记的区别。

    抬头看见,不知何时瞿林飞已经默默的走进来,对她以往凌厉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但我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她略略浮现细纹的双眼只盯着我怀抱里的宝宝,目不转睛的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用最小心翼翼的力道来摸宝宝宽宽的额头,细嫩的脸蛋。

    她无意识的自语:“是个宽额头,和棠远当年一样。”

    我点头,“是,还有嘴也一样。”

    她抬起头,不自然的瞥了我身边的母亲:“嘴也像他爸爸。”

    我知道,她说的是凌伯衡,那个她亲手结束生命的男人。在每个人的言语里我都可以察觉她对他的恨,可就在此时,她突然一反常态,用一个孩子来回忆他们拥有过的美好记忆。

    瞿林飞想要从我怀中抱走孩子,我本能的躲闪,母亲立即站起身把我们隔开,用再虚软不过的视线对视瞿林飞的。

    瞿林飞抬起眼睛,和母亲对视很久,忽然对着我冷笑:“宁墨墨,你赢了。”

    我茫然,不敢轻易回答她的话。

    “你的身边,有亲人,有爱人,有孩子,甚至还有一大笔永远用不完的股份。只要你愿意,每个人都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不光抢走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现在我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你的。你把一切都拿走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反驳。

    瞿林飞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绕过母亲的对视,从容的坐在对面椅子上,嗓子有些哑:“棠远……他最近怎么样?”

    我低头看看怀里依旧安睡的小宝宝:“他不太好,我觉得在这样的时候,他更需要有亲人的陪伴。”

    “亲人?有你,有宝宝,有他哥哥,可以了。”瞿林飞的表情已经恢复冷淡低声说。

    “有一个角色没有人可以替代。”我把手中的宝宝立起来,给瞿林飞看。

    她原本冷漠的表情,在视线碰触到宝宝时,忽而一笑,继而再次陷入冰冷。

    沉默让人心神不安,墙上的木制钟表滴滴答答的走个不停。我和她对视良久都没再说话,母亲把孩子抱过去,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肯放开。

    我把目光调回来,午后的阳光倾泻在玻璃窗上,铺满桌子,提醒着我们即将进入让人恍惚的盛夏。瞿林飞坐在那里好像有事要对我说,又仿佛不想开口,我们就这样僵硬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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