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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学校门口,我久久徘徊。

    曾经只差一步我就能走进学校大门,一步而已,却在二十三年前早已注定。

    如果当年我不是出生在风波不断的凌家,而是随意降生在某个偏僻小康人家默默长大,也许后面为贫困窘然的日子也不会出现,至少,我会平平淡淡的把书读完,平平淡淡认识男友直至嫁人,最终平平淡淡耗完一生再故去。

    除了我的家人,不会有人记得我曾经生活在哪里,更不会有人记得我做了怎样平凡的事情,清明时节也无非是寥落三两子孙来看我而已。

    偏偏我出生在凌家又被无辜遗弃,因养母家境贫困签订契约又返回凌家,冥冥之中,似乎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

    正是这样的曲折,剥夺了我平淡一生的权利。

    我在校门口下车,慢慢走在学校的甬路上,司机则开车跟在身后,缓缓滑行,眼角余光始终出现的车轮,提醒着我现在真实的身份和眼前学校的虚幻不可及。

    愿意不愿意我都必须记得东西。

    北京的冬天风有些干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了肉,我想寻找能避风的地方,却发现这里对我来说陌生的很。

    原本我就不属于这里,这里也自然没有大学母校那种熟悉到骨头里的感觉。

    旁边就是一栋古朴的教学楼,干枯的爬墙虎挂满外在墙壁,深紫红色的门框有些斑驳,我驻足观望,恰巧是学生下课的时间,大门里进进出出的学子们衣着朴实,身上多是厚重暖和的羽绒服,青春洋溢的牛仔裤,轻盈快捷的运动鞋,我觉得身上的丝羊绒大衣和他们并不相配,赶紧自觉往后让了几步,看他们从我眼前一一走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面前经过,我几乎想要开口唤他,可又收住了声音。那个人似乎也察觉到我,忽然回头仔细看了看,迟疑大于惊喜的叫我名字:“宁墨墨?”

    才半年时间,索离已然无法认出来我来。如果说曾经站在校门犹豫时,我还是不适应身上的华丽衣着的话,现在已经变得穿着再昂贵的衣服也能坦然了。

    “你,你为什么没来上课?”他见到我第一句居然是这样问。

    “我,不想读了。”我找不到真正的理由回答他,脸上扯出难看的微笑。

    “导师说你报名了,学费都交了,注册的也有人办好了。”他诧异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奇怪的外星生物:“我们都以为你会来,可半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没上学,你……”他的目光难堪的停留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是不大方便对吗?”

    我竭力想听明白他传达给我的意思,他在说,有人帮我交了学费,办理了注册,而我却没有及时出现在课堂上?“

    我望着他,一动不动。我想,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傻极了,连索离也被我弄得傻愣住,试探的问:“你……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我一直还有机会读下去。

    我环视周围,刚刚走过的那群学子,索离身后古老的教学楼,茁壮生长的柏松,以及冬日绚烂的暖阳,所有的一切我都曾经拥有,我居然不知道……

    刺痛双眼的阳光终于开始发挥作用,温热的眼泪是我冰冷身体里唯一的温度。

    索离嗫嚅:“是,那天阻止你进来的人帮你办理的。“

    我低头,眼泪落在台阶上,灰白色的水泥地上染出圆圆的一块水痕。

    这个混蛋。

    他总是喜欢这样闹别扭,明明不让我读书了,还要巴巴来帮我注册,难道是想收着凭证等待服软再趾高气昂的那出来炫耀么?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有孩子了,总归是要想开点,难受了就找我们说说话。”索离误会我眼泪,他一定是以为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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