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手,于殿中踱了几步,缓缓登临御案,武提笔于一张空白制书上草拟一文,交与殿侧侍候的舍人:“转此制与凤阁鸾台下发,河北道诸州恶臣,犯上作乱,人神共愤。着元徽、唐奉一缉拿乱贼余恶,以河内王武懿宗推鞫其事,务遗任一魁首巨蠹,并以极刑论处......”

    姚元崇在下,闻得皇帝口出制书,身体微绷,心下一惊。别看武说得平淡,其间蕴含的,却是无尽的杀意。这是又要搞株连了,武懿宗性情残暴,行为奸酷,用其推鞫,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有心开言,姚元崇终未张嘴,进谏也是要看情况的,涉及谋逆,还是勿触皇帝逆火。

    “你退下吧,近来多关注辽西战事。”转眼瞥见撅着屁股候在墀下的姚元崇,女帝随意地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微臣告退!”稳定心神,姚元崇持礼退去,转身间,心中喟然一叹。

    捷讯之来,女帝心情自然好转,看那天地都明亮辽阔不少。心情轻松间,一道身影,不经通报,莽撞地闯入殿中,望见御案后的女帝,轻柔地唤了声:“陛下!”

    来者是一名青年,样貌俊俏更甚于元郎君,傅脂粉,衣锦绣,极为可人。扫着这美丽姿容,武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朝其招了招手:“是六郎啊!来,到朕身边来。”

    在帝宫中,能为皇帝如此亲切称呼“六郎”者,自然是女皇的新宠张昌宗了。自去岁受荐入宫后,武甚爱之,半岁的时间下来,荣宠之厚,竟逾当年之薛怀义。

    “是!”朝女帝温润一笑,张昌宗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墀阶,做到武身边,揽着其胳膊:“闻陛下在神宫,臣寻之不见,方晓您已在宣政殿,特赶来面圣......”

    “却是累六郎追寻了!”摸着张六郎那盛世美颜,武眼神中满是爱怜,语态极尽温和:“找朕,有何事?”

    在武面前,张昌宗表现地很恭顺,似乎很享受女帝的摩擦。闻问,面上的笑意彻底绽放开来,对女帝说:“兄长拣珍奇精粹,新练成一副药,有姿容润肤的效果。已着人试用,效果甚佳,臣特请陛下往控鹤监一览。”

    “哦?”女帝来了兴趣,抚着张六郎脸蛋笑道:“五郎、六郎美若此,还需美颜之物?带朕去看看......”

    “是!”张昌宗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