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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时令,晋阳比邺城更要冷上一层, 归菀整日除了听风声, 便是听风声,晏清源接连多夜没来扰她, 更让她确信晏垂的身子,即便没有病入膏肓,也差不太远了。

    他若是死了父亲, 是什么样子归菀念头一闪,微攥了攥帕子, 起开身,给插花换过清水, 坐在案边提笔想写字,半天凝住不动, 再一回神,笔被人抽走,一团阴翳罩下来,晏清源已经坐到她对面

    “不想写就不写, 白白浪费我家上好的纸。”

    一垂首, 才发觉原是洒金熟宣上洇了片墨,北地自然难得宣纸,归菀没说话,几笔就点成了朵墨梅, 往他跟前一推

    “谁说我要写字了”

    她刚洗过头发, 青丝半干, 乌云般散落在肩头,衬的如玉小脸,越发雪样剔透,此刻,娇俏又含羞地看着自己笑,眉梢那抹天然妩媚,更被点染得鲜妍得趣,晏清源目光难移,顿了一顿,才伸手撩过一缕青丝,深嗅了一捧满鼻的馥郁,犹不满足,把人拉到怀里,归菀身子一软,就躺到了膝头。

    手无意被他躞蹀带硌到,且又是凉凉一触,归菀忍不住想给他解下来,等意识到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在晏清源看来,正无缘无故红着脸,随手捞起把梳子,给她慢慢梳着,含笑道

    “你老脸红什么”

    归菀娇羞回望他一眼“你这躞蹀带,那么硬,硌得人难受。”晏清源眸光微转,把她人一拉,扶起来,抱坐到胯间,搂住一把细腰低笑问说

    “岂止是躞蹀带呀,是不是这也硌得慌”

    底下隔着布料,都能察觉到那物事抵着自己臀瓣,温热的渡上来,归菀迅速从他怀里一滑,小鼻子微皱,像是埋怨

    “好好的梳头,又来。”

    说着把梳子一夺,自己坐到妆奁前梳头发去了。晏清源笑着下来,走到身后,那镜中便有了两张极为年轻的脸,一个绿鬓红颜倾国倾城,一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他们都一样的青春正好,芳华饱满。

    “好啊,那我再给你梳会儿。”晏清源把梳子取回来,归菀没拒绝,可梳着梳着,就从镜子里看见晏清源两手扒拉起来,眉间微蹙,瞧着他

    “我头发里能有什么,世子”

    晏清源忍笑,却装的很认真“我看你有没有生虱子,以往啊,大相国给他的一个故旧百里子如,就是这么捉虱子的。”

    归菀方要恼,一想那个场景,又噗一声笑喷出来,捂嘴对着镜子里的人道

    “怎么会生虱子呀肯定是脏太久了”

    两人带笑的眼睛在镜子里心意相通地一撞,归菀忽的被刺痛,她是在做什么和晏清源笑的如此开怀

    那笑意便在两靥变淡,只化作唇角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垂下眼睫遮住了情绪,晏清源手底也慢下来,搭在她肩头

    “你这头上少了样东西。”

    归菀微微诧异,想了一想,轻声问“是金簪子吗你家里过的这么朴素,我戴了怕不好,招招摇摇的。”

    晏清源却摇头一笑,半真半假“那倒无妨,我说的,是一顶花冠,桂枝缠绕,缀满明珠,戴起来,则满室生辉。”

    归菀一下明白过来,欲要劝他,转念作罢,那双眼睛里明显是股欲说还休的劲儿。晏清源在她肩头一阵揉娑,还是噙笑看她

    “日后,我若送你一顶花冠,你要不要呢”

    “不要。”归菀回答的果决,可眉宇间清愁上来,“世子能不能送成且不说,送了也不该我戴,世子还是送给该送的人罢。”

    “我想送你呀,花囊怕陆姑娘嫌寒酸了,你是江左大族出身,聘礼不贵重些,不是显得我没本事”晏清源把青丝替她一拢,真的在她头顶比划了两下,粲然一笑,“我倒怕你颈子细,弱不禁风,压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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