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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要出正月, 归菀延宕了十余日的病势终于一点点退尽,整日不再闷拘阁里,天气晴朗, 她就坐在水榭边, 暖烘烘的日光烘烤在身上,惬意许多, 秋芙花芽两个把篾箩拿来, 闲闲地打发几针女红。

    晏府里老夫人要进寺拜佛, 媛华不得已, 算算在东柏堂住了一段时日, 归菀气色也恢复了成, 依依不舍嘱托又嘱托,才跟着晏九云回去了。

    “陆姑娘这些日子,险些把蓝将军急坏,抓耳挠腮的想怎么能让姑娘多吃两口饭,我看他, 倒真快成个厨子了。”花芽捻了捻线,细想, 未免觉得好笑,秋芙暗暗捣了下她胳肘,花芽去看归菀神色,目中迷迷离离的, 不知是叫太阳晒的, 还是在想着心事。

    有一件事, 秋芙本早该告诉归菀,不成想,她这突然起病,加上过节,前后就小半月下去了,此刻,四下里无人,秋芙拿着花样子,往归菀身边凑了凑,指向半朵栀子花,嘴里却说道

    “将军说,避子汤对姑娘身子不好,二者,姑娘受过症,他不忍心用。”

    归菀一下子回神,掐紧了衣襟“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秋姊姊,你一定要告诉将军,我不能,我不能的”

    眼见归菀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那两道长睫,也跟着乱颤,秋芙忙贴着她耳朵私语几句,一旁花芽手指边上下翻飞着,边时不时瞟来两眼,但见归菀一张脸,倏地从耳根,红到了脸颊,整个人,分明又是一副娇羞无限的模样。

    花芽看的有些呆,陆姑娘这副情态,莫说是男人,就是她都觉身上酥酥麻麻的,再一想,不止一回,走过窗子底下,那传出的声声婉媚,明显是压着的面上也跟着红了一红,心底“呸呸呸”了几句,赶紧把一些作怪的念头赶跑。

    “姑娘,我这绣不好,你给描补几针罢”秋芙也是窘迫,咳了两声,把花绷递给归菀。

    游廊那一头,晏清源刚射了几枝箭,活络下连坐两个时辰的筋骨,往这边走过来,一搭眼的功夫,就瞧见一个窈窕身影,垂着头,乌发遮挡了半张脸,只露出秀气的一点鼻峰,正专注地刺绣。

    晏清源笑了,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气定神闲下了台阶,走近了,比了个手势,示意秋芙花芽两个噤声退下,自己也不出声,饶有兴致地在归菀身后观赏起来

    帕子是拿湖蓝打底,碧玉丛中擎出层层叠叠的白玉来,犹似皓雪封枝,一派仙姿,就这么在她一双纤纤素手的飞针走线里,一点点勾勒出来了。

    晏清源忍不住笑吟一句“同心何处切,栀子最关人。”

    这还是南朝的诗歌。

    陡闻人声,归菀吃了一惊,手底一偏,立时扎了她一下,她闷哼一声,正要拿帕子裹住那点殷红,晏清源眼疾手快,已经趁势扯过她那根手指,送进口中,含吮住了。

    归菀错愕不已,羞的脸通红,拽也拽不动,对上他含笑的眼睛,脸一偏,由着他去轻薄了。

    指头在他舌尖,吮裹不停,滑腻腻的起烦,归菀咬了咬唇,低声道“好了没有”

    晏清源看她眼睛都不敢抬起来了,忍不住发笑,慢慢放开,归菀立刻被火烫了一般,就缩回了手,又低下头去,接着绣她的栀子花。

    一股男子的麝香味儿很快近了身,归菀便往后又挪了一挪,晏清源手一伸,把住了她的腰“小心掉水里去。”

    归菀没有说话,思索了一下,收拾好花线物什,把篾箩一端,这就要起身回阁里去,晏清源含笑挡住了她

    “看来病真是好的差不多了,女红都拾掇起来了,”说着手往篾箩里一翻,把花绷子拿出来,抖着问归菀,“菀儿这是要和谁结同心”

    归菀听了羞恼,搁下篾箩,扬手要夺,咬着樱唇回他一句“反正不是你。”

    晏清源有心逗她,拎着花绷子从她眼前往左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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