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畔的灯会,烟花不堪剪,璀璨透顶。

    直到鬓发湿透,他胸前滴落的汗珠,同自己的,再也分不清楚,帐子里,慢慢沉寂下来,归菀偏过头,抖个不住,颤巍巍将玉带费力解下,死死掐在手心里,好像掐着的正是晏清源的咽喉。

    等晏清源的目光投过来,归菀无声看着他,嗓子是涩的“你满意了”

    晏清源手指拂上她脸颊,鼻间那,还点缀着一星半点的细汗“差强人意罢,”说着忽附上归菀耳边,暧昧私语低笑,“你明明可以更软更湿。”

    说着不等她羞愤瞪自己,兀自起身,将帷帘挂好,一径走出来,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才转身从她身畔取了玉带,对上那双明眸,又是一阵心痒,亲了亲秀眉,发善心道

    “明日上元节,小晏会带顾媛华出来,你也跟着去看看罢”

    他笑着捏住她下颌,摇了一摇,暗含警告“只是,别太招摇,这一回,再敢像上回要人找,我不轻饶你。”

    说完,不忘替她斟一盏茶,递向手间,归菀已撑着身子坐起,这一回,却不接,还在恨他白日里这般不堪作践人,晏清源不勉强她,自己啜了几口放下,眼皮一搭,瞥见案头放了盘蜜饯果脯,问归菀

    “嫌茶淡了”

    归菀默不作声,眼中噙着泪,拿帕子一人清理着他留下的泥泞狼藉,胃里一阵恶心,惹得她蹙眉。晏清源悉数看在眼里,笑道

    “我让她们抬热水进来伺候。”

    他人却不走,挑了颗青梅,含在口中,走向归菀,一揽腰肢低头把青梅渡进了她腔子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吸允纠缠着,归菀明显又被他吓到,挣不开,觉得津液都要淌下来了,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直到一脉酸甜涨满了味觉,颈子后那只手的力道陡然消失,归菀才透上半口气,呆呆地看晏清源吐出一枚核子,幽暗的眼睛里,露出点戏谑

    “精神了些没有”

    归菀只觉两腮发酸,拿帕子掩着面不再看他,盼他快些消失,自己好接着画园子。等外头秋芙两个进来,晏清源真的去了,归菀剩下的那半口气,才彻底透过来。

    每年的上元节,江南的习俗,乡下人家喜蚕祭、迎紫姑,做宜男蝉,城里兴的同都城建康并无二致,各地都有灯会,不过最盛的还是秦淮灯会。后来,会稽大兴灯会,却丝毫不输帝都。

    到现在,归菀都记得如霜明月下,鼓瑟吹笙,花市如昼,绵延不断,目光的尽头,是要接上天路一般,映的人眼中,也是如流星点点。

    真的到上元节这天,比之昨日,空气里更是温暖,仿佛春的气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算算日子,都已过了雨水,指不定现下地气转暖,小虫子都要苏醒过来了。

    归菀既得了晏清源“恩准”,起得甚早,梳洗用了饭,准备出门时,那罗延已带了一干人,在东柏堂门口候着了。

    归菀看到他的刹那,不禁皱眉,他这是亲自来盯着自己。

    好不易提起的兴致,一下便消散了,归菀哭笑不得,那又何必让自己出来转念一想,我不理会他便是,本要和姊姊高高兴兴聚首一日,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败了机会,如是一想,面上重新提起了一丝精神。

    到了晏府,晏九云也沐休在家,正在媛华的看顾下,临着字帖,听说那罗延来了,心思立马飞了,一转头对上媛华冷若冰霜的脸

    “赶他走,你忘了上回他要杀我”

    晏九云一愣,连忙起身握着她手说“你们是有误会,我也都骂过他了,要不,趁这回,让他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因归菀之故,媛华不跟他计较,轻蔑地一甩手“我不稀罕,他要是再敢惹我,我就回会稽去”晏九云听了,慌得好说歹说,总算差不多了,两人才一并出来迎客,各自欢喜去了。

    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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