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过默默跟另一寡群者饮酒交谈,晏清源已留上神,敛笑低问崔俨

    “单子上我请了写侯山祠碑文的温子升,是哪一个”崔俨笑指一人,正是同卢静坐一起的中年男子。

    “他虽出身名门,但家境早没落多时,十分贫寒,广阳王为东道行台时,曾召他为主薄,军国文翰皆出其手,”崔俨别着脸继续回话,“听李季舒说,陛下似乎也知此人,正欲召他做中郎。不过他性子淡,到哪做官都是受欺负。”晏清源一面听,一面不住打量着温子升,思忖片刻,满上一盏,亲自往他身边来了。

    “温鹏举所作侯山祠碑文才藻可畏,当浮一大白”晏清源笑吟吟冲他举杯,温子升一怔,忙也在卢静的帮助下,满上酒,回敬了晏清源。

    “听闻温卿赋闲在家,我甚爱温卿其才,不若到大将军府中,掌顾问谏议之事如何”晏清源坦坦荡荡提了出来,许是大将军经一载战事,温子升只觉一股自枪林箭雨中锻造出的烈意扑面而来,尽管此刻,晏清源唇角带笑,一如春风,看上去不过一俊秀文雅世家公子。

    近十载宦海浮荡,期间,几次险些丢掉性命,温子升本欲一心闭门修学,今日之宴,实在推托不起,不由感慨为声名所累,勉强笑道“蒙大将军不弃,只是”

    不等他说完,晏清源已执起他手,殷切道“温鹏举勿要推辞,且不论我大将军府,如今邺都大学之道,方兴未艾,士之来学者逾千,还盼温鹏举勿要存东山之志,也勿要避世墙东,圣人之学,尚赖温卿。”

    一席话说下来,听得卢静嗤鼻,却又不好发作,温子升也只能极力将嘴角往上抬一抬,将此事应了下来。

    文才既已入?b,晏清源心下放松,转口随意问道“卢静之居邺,可还习惯”

    卢静面上难看,心里浑不是滋味,他也知归菀媛华两个被带来了邺城,如今南归无望,整日行尸走肉般在太学里做事,倒是小皇帝虚心好学,时来请教,见了他这个俘虏也一视同仁,愿容才异之士,让他很是触动,此刻听晏清源假惺惺问起这些,只得顺他意,回了些套话。

    可到底还想知道归菀近况,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双唇蠕动,似要启口,晏清源已猜出他心思,目光在他面上打了两转,压根不理会,端盏起身同崔俨到别处去了。

    崔俨嫁妹,大将军亲临一事翌日便在整个邺都传得沸沸扬扬,晏慎得知后,果真羞恼,加之擢拔的众人,皆被晏清源奏令改选,一时间崔氏再嫁又如此风光,愈发气闷。

    这日在后院同李文姜说起此事,不免疑道“大将军之所以驳我奏疏,定是受崔俨谗言,此人甚是可恨”

    李文姜一面对镜贴着花黄,一面嫣然笑道“夫君兄弟四人,有两个为晏氏父子而死,老四又不在邺都,安心做富家翁,如今只剩夫君一人,还看不出他父子二人想要做什么”

    她慢慢转过身来“夫君四兄弟,部曲无数,在河北豪杰中可谓一呼百应的英雄人物,又何必自甘人下晏清源不过弱冠,你们这些人,为晏垂打天下时,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今,”她忽笑了一笑,“他亲近的都是哪些人,夫君看不出么”

    五姓中诸多汉人世家子弟,似心甘情愿为他所用,晏慎想了片刻,伸手搭在李文姜肩上“我就说你聪慧,你看眼下,该如何是好我担心晏清源迟早要对我下手,御史中尉的位子,我辞去了可好”

    李文姜冷嗤一声“他是准备一个个收拾元勋呢,晏垂不好出手的事,晏清源铁定会替他爹做的,这一回打淮南,不过是为了军功立威,补他年纪轻的不足,邺都里他除了能镇得住崔俨之流,老人们几人肯听他的夫君怕什么,你手里有部曲,万一生变,冀州自会支援,届时要么学西边的贺赖,割据河北,让他父子头疼去。”

    “我有如此佳妇,何事不成”晏慎叹道,两人又密密切切谈了好半日方携手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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