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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飞挂。

    本困于浅水的蛟龙立下有了破空而去的转机。

    晏清源皱皱眉, 眼里的笑意有一瞬变淡, 他看了一眼归菀, 手里摩挲的白子一时间也落不下来了, 停了停, 目视归菀而笑:

    “用心了, 说罢, 跟我提什么要求?”

    棋盘上,似乎又成了死局。

    见他没了动作,归菀不信:“世子, 你认输了?”

    晏清源知道她是不肯改称呼,一切随她,也不计较, 手里那枚棋子先搁下了, 托腮望着她:

    “你想我答应什么?”

    归菀疑惑地打量了他片刻,似在确定什么, 兀自犹豫, 晏清源一捏她脸颊, 一派任情荡思, 坏笑道:

    “你不说, 我可要走了, 你知道,我如今日理万机。”

    不觉间,凝出了一身的汗意, 归菀彷徨又看他一眼:晏清源绯袍金带, 观之红绮如花,妖颜若玉。

    这样坐在她眼前,归菀只觉他整个人充满异样光彩,令人不能直视,心中更是惶惶直跳,待那团子光芒在眼前渐渐褪去,才静下心来,深深吸了口气,轻声启口:

    “世子,建康被柏宫已经毁了一次,我不想它像昔日洛阳城一样,它也承载过繁华与风流,我想请世子给它最后的尊严,不要再毁坏典籍,也不要让它再作空城,”她说到动情处,无声哽咽。

    “我知道,世子打过江是早晚的事,世子能答应我,不要做第二个柏宫吗?治乱者以权谋为先,治平者以仁义为先,世子,你既然一直都懂建康的价值,理当爱护它才是。”

    眼前的这张脸,如至清之玉,纯净到毫无颜色,也毫无他念,她哀而不伤,语调却悲缠肌骨。

    又自有文人的一脉理想之气。

    晏清源静静回望着她,眸子亮起来,若有所思地把头一点:“好菀儿,我早说过,我从来没看错你。”

    话说着,手情不自禁伸过来,握住归菀的手,在掌心里,温柔摩挲,“就这件事?”

    归菀没有躲避,目光柔和:“你会答应我的,我知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件事上,我想,我也从没看错过世子。”归菀有酸楚,又有欣慰。

    “世子,你不是柏宫,你不会逼得人要到烧光典籍,只留一句‘文武之道,今夜尽矣’的地步,一座城,要历经多少代人的心血才能承载文明,可一把火,不过朝夕的事就可以毁了它,徒作废墟,我不想它日后在衰草斜阳里,只能供人凭吊,那次,世子让我看洛阳的金镛城,我心里很难过,荆棘铜驼,一语成谶,它到如今也没能再恢复往日荣光,世子也许对我的故国颇有微词,但世子若如曾真正了解过它,就会知道,自江左以来,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它并非一无是处,我知道人不可逆势而为,但我还是想世子能够善待它,日后,风化海内,建德和人,冠带衣履天下,犹自可期……”

    说到最后,归菀的声音低不可闻,晏清源却一直听得专注,黑白分明的是棋子,却不是世情,他忽慢慢笑了,眉眼斜飞:

    “除此之外呢,江左人物还有什么?南梁全盛之时,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更是多无学术,我的确是看不上。”

    话一出口,就把人噎的发窘,归菀也不例外,一时难堪,不大舒服地抿了抿发,思想有时,振作精神说:

    “世子只看一面,自晋祚终,南北争胜,三百余载,怎不见枕戈待旦的刘越石?中流击楫的祖士稚?更有吊伐之风雄豪逸气的桓大司马,当年武帝伐魏,器械精新,军容之盛,不也引得你的父辈们啧啧称叹以为百数十年所未之有?百年江左,从不乏人物辈出,彼时英豪,懔懔如有生气,绝非厌厌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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