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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子敢这个时候突围给我上”

    一时间齐发,骏马长嘶,双方很快混战开来,消息往中军大帐送时,帐前亲卫见那罗延匆匆奔来,早一边一个给他撩开了帘子。

    一脚刚踏进来,那罗延一搭眼,就瞧见了归菀,她换了身鹅黄衫子,照得人眼前都跟着一亮,俏盈盈立在晏清源身畔,两人离得极近,也不知晏清源正低声跟她说些什么,只能见她还是那副低头死不开口的模样。

    “大将军”那罗延住脚不前,试探喊了句,晏清源头也不抬,紧盯建康舆图“说啊”

    那罗延心道这样当她的面谈论军情,真的合宜么面上疑虑明显得很,晏清源瞥他一眼,再斜斜一扫归菀,仍笑道

    “说罢,陆姑娘一定也感兴趣。”

    归菀登时攥得十根葱管关节处泛了白,长睫又是一颤,那罗延一面留心晏清源神色,一面小心翼翼道

    “陆士衡让朱八带三十精骑突围了”

    “然后呢”晏清源薄薄的眼皮随即一撩,却是看向归菀说的,那罗延只觉心口压了千钧,勉强从唇间挤出结果来

    “也不知怎么了,这朱八犹有神助,竟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带着十余人,跑了”

    话音如丝刃,果划到众人伤心处,他们的鼻翼忍不住微微煽动,情绪窒在喉间,却仍是什么话也没有。

    那罗延眼珠转了半日,看看眼前副副油盐不进的表情,冷哼哼也跟着笑了一声,魏平已俯身问道

    “怎么办,大将军”

    晏清源使了个眼色,便有文湘被推了出来,见文湘俨然投敌打扮,丝毫没半点愧疚神色,梁军的将领们立刻一阵骚动,欲要质问,文湘却理直气壮睨了一眼对方

    “我父亲被你们杀了除了陆士衡,你们哪个有他劳苦功高”

    众人哑口无言,想他父亲到底还是昔年山阳一战功臣,如今却因内讧而死,确是潦草了些,但仍有人忍不住骂了两句

    “文湘你可别忘了晏清源的叔伯,都是死在你爹手上,你降了他又能有什么好结果这会子拉你出来摆样子收拢人心而已回去照杀你不误”

    晏清源的主薄,此刻走上前来,笑得极是友善“诸位,我大将军早已不计前嫌,这位小文将军,乃难得虎将,大将军已替他请旨,授前车将军,尔等若愿垂志还阙,亦可爵冠通侯,位标上等,门容驷马,室飨万钟,财利润于乡党,荣华被于亲戚,如此厚待,正为知遇之恩”

    “要杀就杀,少他妈在这文绉绉卖弄”只见梁军中一虎目圆脸的大将忽高声咒骂起来,打断了主薄所陈,面上尽是轻蔑,“正统在我建康,你们就是再多读几卷书,也还是改不了戎竖之本”说着瞟一眼晏清源,“附庸风雅,东施效颦,只会徒增人笑耳”

    主薄被抢白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左右为难,又见他含沙射影似在挖苦晏清源在北朝结交文士,更觉气闷,晏清源却扬手示意他退下,轻吁了口气,耐心似乎告罄,手底开始捻起一串念珠来,正是当日归菀第一次见他时,手中所持。

    北魏好佛,浮图林立,帝都王公贵族笃信捐建,一时沙门云集。邺都伽蓝,并非是飞升涅??的无上彼岸,恰恰是俗世间,那些王侯将相豪门贵族十丈软红里的寄愿之所。

    “一个个来罢。”晏清源眼帘垂了下来。

    那罗延和魏平会意,两人互视一眼,那罗延快步上前揪出前排一人,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