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伸手晃了两晃

    “陆姑娘,得罪了啊”

    说着拿麻绳三两下便给反捆了,又往口中塞了一团,却见归菀动也不动,整个人行尸走肉一样由着他摆弄了。

    那罗延轻哼一声,心道你和你那爹一点也不一样哇怎么总像个死人哩看她穿的单薄了,寻来晏清源的披风,给罩在外面,便将归菀带往了阵前。

    半路竟见媛华忽闪了出来,那罗延一惊,忙四下朝亲卫吼道“看着她呀,怎么让跑了出来”

    一小亲卫,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模样,满脸的稚气,红着面辩解“她,她要解手总不能在帐子里解吧”

    眼见媛华叫喊着往这边跑,那罗延脸一沉“就让她在帐子里解带回去”吓得小亲卫同另一人忙撕拉硬扯将媛华又给弄了进去。

    再回首看归菀,眼角已是碎泪隐隐,那罗延正要带她走,见前方匆匆赶来一人,大喜道

    “寿春城破了,文湘带了百十余人先降了大将军,已经给封了官,大将军亲自把陆士衡挑下的马正清点他手底那三十六名副将呢,大将军说,让把顾媛华也一并捆了”

    他一气说完,又极快,终忍不住粗喘了两声,那罗延则明显感觉手底归菀挣了一下,十分不耐,一记手刀下去,便见归菀瘫在了地上。来人面色一变,“大将军可稀罕着她呢你倒心大”

    那罗延呵呵一笑“稀罕个屁,大将军什么女人没见过,不过看她是陆士衡的女儿罢了”扭头努了努嘴,“你去帐子里把顾媛华绑了,小心点,那个脾气烈,可不像这个她要是敢闹”

    脑子里闪过晏九云的身影,叹了一声,摆手示意来人去了,方将归菀往肩上一扛,甩到马背上,一溜烟驰到了阵前。

    远远瞧见阵前果缚了一串人,晏清源已安坐在中央的灯挂椅上,胡靴翘上了膝头,再一错眼,看他身边多了个身着魏军铠甲的青年武将,英气勃勃,心下猜是文湘,呵呵一笑换墙头换得倒快呐

    临到阵前,那罗延将归菀抱了下来,却还是昏着,一点没有见醒的意思,掐了两把人中,毫无效果。

    晏清源见状随即皱了皱眉头,递过一道征询目光,那罗延缩脸做着苦相

    “她不老实”

    晏清源没有作声,拿鞭子指了指他,又给了一记冷厉眼神,那罗延悻悻低了头,无奈又将归菀重新置在了马背。

    再定神时,不禁去寻陆士衡,目光转了一圈,在一五十余岁长者身上停住,他半截长须已从残破的明甲中垂了出来,肩上斜插了两根尽数没入的利箭,血还在滴,奇怪的是,他本该狼狈无比的,可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此人有丁点狼狈。

    他的眼神依然明亮,轮廓也依然可见昔年的清俊。

    那罗延直愣愣看着他,咽了咽唾液,回神扭头看向晏清源,只见暗下来的天空中最后几缕纤长的云霞正像戏尽的背景一样,铺在他身后,晏清源慢慢露出一抹冷冽清透的笑意

    “陆将军,”他瞥一眼归菀,犹含怜爱,“我说过,只要你肯,我这个做晚辈的,喊将军一声丈人也无不可,呶,”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秀发乱散的媛华,“听闻顾尚书战死城头,夫人也投水自尽,留这么个遗孤,陆将军真的一点打算也没有”

    遂换上全副铠甲,同晏九云一道出来召集兵将,点了一队精骑,就此往东北方向去了。

    此间乌堡,规模确实不小,晏九源坐于马上,立在高地,俯视扫了两眼,乱世人无所归,豪强们各自招募家兵,无事生产,有事护主,便成部曲。晏九云粗粗一算,扭头问道

    “这里头少说得上千人,咱们抢了粮食,他们定会往盱眙通风报信,到时走漏了消息,可怎么办才好”

    那罗延目光凛凛,阴森森一笑,一口白牙乱闪“小晏将军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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