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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换了衣裳, 晏清源从容而出, 举步来了大将军府会客的正堂。

    来传旨的, 是从三品的内侍监, 一路过来, 先见大将军府前, 守卫森严, 荷刀侍卫,个个人高马大, 一派肃穆, 再往里, 则不见一个闲杂人等,内侍监犹入武库, 森森不可直视,被下人引进正厅, 一杯茶, 吃的并不安生。

    直到晏清源含笑而入,正厅跟着倏地一亮, 眼前人,玉带悬腰,绯袍满身, 以双十之龄, 而已居庙堂之巅, 眼角眉梢, 俱作一片春意犹挂, 内侍监只觉太过炫目,一定睛,把茶盏一搁,笑着彼此见礼

    “大将军玉壁一战,大扬国威,不光文武群臣,陛下也是十分欢喜。”

    说着命人把早抬进院子里的一箱箱赏赐,又鱼贯转入厅中,一面以手作势,为晏清源呈示,一面官事官办地笑道

    “陛下事后才知,大将军因玉壁一战受伤,挂怀不已,虽知大将军此刻伤势想必已然痊愈,还是另赐珍贵补品,以示体恤。”

    晏清源闻言,一一过目,谦虚谢受,招来侍卫,又都不厌其烦地再挪到了府库。

    这边内侍监耐心等人散尽,把他一打量,才不慌不忙道

    “今日来,赏赐还在其次,陛下感念大将军丰功居伟,本该于司马门外迎郊,再有献俘之典,可大将军既言大相国身在病中,一并谢辞了,陛下也不强求,特下一纸诏书,于十二日,在宫中设宴,为大将军接风洗尘。”

    说罢将圣旨一取,晏清源明白,真正的赏赐在后头,眉头不经意一动,撩袍跪了下去。

    听到“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一句,连一旁跪着的那罗延,一颗心,也是噗通噗通狂跳不止,没想到晏清源头一抬,什么也不说,慢慢又站了起来。

    圣旨未完,晏清源身为臣子,实为忤逆,内侍监见状敛容

    “大将军这是何意”

    晏清源笑意不改“这道圣旨,我不能领,劳烦内侍监回去,告诉陛下,不封王,不加爵,直接赐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臣实在无从消受,担不起舆情,且战事当头,不若日后臣再立功业,一并赏赐罢。”

    这里头的微妙,晏清源早一眼识破,小皇帝哪里是来赏赐的,他将衣袍一抖,温声道

    “那罗延,替我送客。”

    说着留下个瞠目结舌的内侍监,径自一甩袖,再多一字的客套话也无,扭头出去了。

    一应的珠宝珍玩,刚打点清楚,晏清源毫无兴趣可言,见家仆还在忙络,施施然一负手,吩咐说

    “不必入库,拿去赏这回随我去晋阳的扈从。”

    想了一想,俯身端详起两口箱子,下巴一抬“刘响和穆孚,一人一箱,其余平均分散。”

    未几,改名穆孚的无名氏求见,晏清源正端坐如常,穆孚前脚一到,那罗延兴兴头头地后脚就跟进了,一打个错面,穆孚平静如常,那罗延则瞧得满腹狐疑

    这谁呐

    可一见他装束,明显已经是个中级武将,只是目光一动,这人竟没了双手那罗延小心思转地贼快,很有眼色地朝世子爷身后一站,手一抄,又俨然第一心腹模样,压根不避嫌。

    穆孚却迟疑了下,见晏清源微微颔首,提口气,直言道

    “多谢世子厚赏,末将来,是为当初行刺一事。”

    那罗延一听,十分迷惑,眼睛在穆孚身上一转,已经是个精光烁烁的味道了。

    晏清源毫无异色,似早料到有这一日,微微着笑“我不强人所难,你既然想通了,那就说。”

    那罗延站在一边,听两人打哑谜似的,心里酸得很,面上悻悻的,难免不甘这一趟是我没去哩

    “末将,末将其实也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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