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十八公分左右,边缘有二十八道放射状的菊瓣纹,盘心略下陷,弧壁圈足完整无缺,底部有大明弘治年制的题款。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池木铎兴奋异常,不料一抬头正看见游成元睁大双眼正盯着他。恍然间池木铎误以为自己到了敦煌,大白天看见了壁画上的夜叉,一惊之下腿一抖手一哆嗦盘子没捧住。脚下虽然是泥地,但踩的已经很板实了,而弘治白瓷胎质极薄,假如真落到地上难逃化为碎片的厄运。

    这个盘子在数百年前劫后余形,不料刚刚重见天日,转眼又逢此大劫,倒霉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一花,那“夜叉”一个垫步俯身已从黄绳下钻了过来,在盘子即将落地的一刹那稳稳的抓住,随即站起身来递给池木铎道:“拿好了,玩瓷器的,下盘要稳、手一定要准。”

    池木铎已经呈石化状,张口结舌没在第一时间答话。看见游成元,池木铎并不是害怕只是惊讶,盘子一脱手他立刻反应到不妙,脑袋里嗡的一声,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不料绝处逢生,这女子的动作竟然这么利索,眨眼功夫就到了面前把盘子接住了,都没看清她是怎么钻过绳子的?

    看着池木铎的傻样子,游成元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笑容让不远处正走过来的民警心里一阵发毛。池木铎却觉得很亲切,因为对方刚刚挽救了那个盘子,没有给自己的考古生涯留下重大遗憾。

    只听游成元笑道:“这是典型的弘治白瓷,胎薄而釉腻,烧制时容易变形起翘,盘形成器很不容易。这个盘子的沿口与足底没变形,但是侧面釉上的有些不匀,白瓷最讲究的就是这一点,而且这些菊瓣纹其中有两道稍微宽了一些,细看不协调。”

    游成元人长的难看,但声音却非常好听,如夜莺鸣谷绝对的温柔悦耳。

    刚反应过来擦了擦冷汗,接过盘子正准备道谢,池木铎又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游成元的声音,而是她说的话。他刚才还在纳闷呢,这个盘子在考古工作者眼里并没有什么毛病,怎会混在废瓷坑中?正准备拿回去找同行仔细研究,此刻却被游成元一语道破,由此也可见明代皇家官窑筛选器物标准之严格。

    游成元仅仅是看了一眼,盘子就落下被她接在手中,前后不过几秒钟功夫,连盘底的款识都没翻过来,就已经给瓷器准确断了代,而且还说破了它为何会出现在废瓷坑中的原因,这一份眼力与见识,让人太佩服了,池木铎自叹不如!

    此时维持秩序的民警走了过来冲游成元道:“怎么回事?退到警戒黄线外面去!”

    游成元没说什么,一闪身就钻到了黄绳以外。池木铎却着急了,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没什么事,她是一位同行。”又冲游成元央求道:“你别走,等我一会好吗?”然后捧着盘子小心翼翼的进了帐篷。

    游成元觉得这个人傻乎乎的有点好玩,反正是来看热闹的也不着急走,就在黄绳边等着。时间不大,只见池木铎吃力的捧着一大块厚胎瓷片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同事手里都拿着同样的瓷片,应该是一尊龙缸的残片,表面还有青花釉龙纹。

    “这位,小,小姐,请你帮个忙,看一下这件龙缸究竟是失手打碎了,还是有什么缺陷故意给丢在这里?”池木铎有些腼腆的再度与游成元打招呼。

    原来考古队在废瓷坑里同一处发现了几块残片,恰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龙缸,器物初步复原之后一群人竟挑不出丝毫毛病来,无论从釉面、胎质、造形、纹饰等方面看都是中规中矩,不应该被丢弃才对,古代烧这么一件完美的大件瓷器并不容易。现场有人推测是当年被失手打碎了,也有人认为它肯定有现代人所不知的缺陷,争论了很久也没有结论。

    游成元越过绳子俯下身仔细打量几块瓷片,微微一笑指着池木铎手中瓷片釉面上的半截龙身道:“有一个小毛病,画工错了!”

    普通的画工错误,比如将五爪龙画成了四爪龙,或者点晴不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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