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在一边,看她如何自处,却没想到反倒是成全了她,只觉得愈发自在了起来。

    沈毅堂心里气得咬牙切齿,真想将人一把捞过来狠狠地教训一二。

    最初是因着什么事情闹了脾气他都快要忘记了,起先只要想起那丫头明面上乖乖巧巧的将他伺候得周周到到,可私底下却是对他不屑一顾,竟然如此的轻视蔑视他,自尊心作祟,他哪里受得住,只觉得怒不可止,真想一把撕碎了她,反正不过是个奴才,他心中这样想到。可事情已然过了这么久,便是再大的愤怒也随着时间渐渐地淡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相处模之中。

    他是主子,哪里有主子腆着脸主动和好的,他落不下这个脸面,却没有想到那个陈春生,小小年纪气性倒是不小,平日里的伶俐劲儿哪去了,当真是个榆木疙瘩,没瞧见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了么,若是旁的女子早就一脸谄媚的围了过来,使出浑身解数将他伺候舒坦了,哪里像她,半点眼力劲也没用,杵在那里闷葫芦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当真是要将他气死了。

    他便也冷着一张脸,看谁能熬得过谁。却没想到自个气得心肝脾胃都发颤,对方半点事儿都没有。

    此番却瞧见就杵在自个跟前,一张小脸微垂着,低眉顺眼的,小嘴一张一合,声音柔软好听,比那晋哥儿还来得清脆酥软,沈毅堂面部的线条渐渐地柔和了起来。

    只又深深的瞧了春生一眼,淡淡地道:“无妨,难得今日这书房还有丝人气儿,晋哥儿深得我心,爷并不觉得闹腾,反倒觉得有趣。”说着便看着春生若有所思的道:“你若是觉得聒噪,便自个退下吧。”说着便又低下了头手把手的教着晋哥儿玩九连环。

    留下春生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

    什么叫做她觉得聒噪,那是她的弟弟,她觉得亲近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聒噪啊,不过是说的体面话,却未曾想,竟然拿着她的话来堵她的嘴。

    春生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她一侧眼,就瞧见晋哥儿难得的兴致高昂,这样的兴奋与她待在一块是截然不同的,与她处在一块,晋哥儿是腻歪的,缠人的,非常的粘人欢喜。可是与这沈毅堂一起,晋哥儿眼里满是崇拜与信服,这分明有一种亦师亦友的感觉,是一种与女子间不同的男子间的相处方式。

    春生心中有些讶异。

    又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沈毅堂,毫无疑问,这本就是一个天之骄子,他的存在,便是注定要让人仰视的,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无论走到哪里,自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何况晋哥儿这样一个三岁的小孩童,自然从心底忍不住畏惧尊崇呢。

    春生见那沈毅堂在教晋哥儿解九连环,也并不是帮着他解,只是告知他“得将中间的环一一解出来,便算成功了”,晋哥儿听到还有这一茬,小脑袋一愣,便跃跃欲试,这沈毅堂无非说了这样一句,又间或鼓励一二,两人其乐融融。

    一时无事。

    到底小孩子心性,玩兴大,瞌睡一来,也转眼能睡着了,沈毅堂身前的小家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直往前边的案桌上磕去,幸好他眼明手快的用手掌一把接住,却见晋哥儿砸吧砸吧两下枕在他的手心里睡着了。

    沈毅堂几时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从来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哪里轮得到他伺候别人,若是放了其他小孩儿一早便被他甩到地上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浑身僵硬的保持着这样的动作,难得满脸的无措。

    春生瞧见了只唬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帮忙,她弯着身子试图从沈毅堂怀里接过晋哥儿,只晋哥儿睡姿过于舒适,小屁股撅着,整个身板都背对着沈毅堂趴着,力道悉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他的手掌上。

    春生只小心翼翼的扶着晋哥儿的脑袋,让他的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待他靠稳了,便一只手绕到了晋哥儿的背后,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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