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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月茹坐了半日马车,身体有些疲乏,再加上许是初来南方,天气炎热,有些水土不服,玉迭见她面上气色瞧着不佳,便弯腰低声关切道:“小姐,今日舟车劳累一整日,您今个儿也没有小憩,要不先进厢房修整片刻,可留神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林月茹正好有些劳累,便打发了下人,进屋小憩。

    这玉迭自幼家境贫寒,双亲过世得早,自小靠兄嫂接济养大,好不容易初长成,不料嫂子包藏祸心,早早便背着兄长谋划着将她卖进了青楼。

    玉迭心中怨恨,宁死不屈,被妈妈折磨到半死,幸好后头遇到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林月茹。那林月茹同情玉迭的遭遇,觉得同自己一样也是个可怜人,便发善心收了她当作丫鬟,这玉迭感恩,此后便一直跟在林月茹身旁伺候,忠心耿耿,便是后来跟进了沈府,口中也一直习惯般唤着“小姐”。

    待进了厢房中,见屋里丫头正在收拾东西,便打量了这卧房,见屋子虽不大,屋中却设有一暗梅图案屏风,把床与小几隔开,北边开道小窗,可看到外中景致,临窗设立一套梅花样式的小几,上头摆放一古朴香炉,几缕冷香空中飘零,味道清淡似花果香,若有似无。屏风内设有一花梨木床榻,铺着殷红镶嵌金色滚边大被褥。旁边设有木质梳妆台,上置铜镜,妆奁等物件儿,一看便知布置颇为讲究,倒也觉得满意。

    玉迭吩咐丫头打些水,拧干帕子伺候林月茹梳洗,待小姐安置后这才退回厢房,在外间的次间稍做休憩。

    却说林月茹虽身心疲惫,却是怎地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安然入睡。脑子里纷争杂乱,一时是早年家中遭罪悲惨场景,一时是青楼左右逢源虚荣嘴脸,到最后竟满是与沈毅堂那浑人争锋相对,相爱相杀的画面。

    想起方才庄子里的下人请安时唤的那声“夫人”,林月茹心底一阵震痛,她怎么敢,她怎么能啊,那声声犹如一丝魔音钻入心底,对她无时不刻不再进行着嘲讽。

    原来这回沈毅堂来到元陵便是为了回到祖籍完婚地,这沈家早早便与那江南扬州簪缨世家苏家结了姻亲,不过是这沈毅堂嫌弃那沈家未婚妻苏媚初其貌不扬,不慎喜欢,是以这场亲事才一拖再拖。直至年前,这沈老夫人忽然身体有恙,差点魂归天命,唯独放心不下沈毅堂这宝贝疙瘩的人生大事,是以,这才把这场婚事提上了日程。

    这林月茹一早便知晓他有婚约在身,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飞入枝头,便是落在枝头也成不了凤凰。她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自知身份低贱,委身那烟花之地不过是为了找个栖身之所,原想便是这般了此一生,不料却遇到了沈毅堂,成了他后院诸多姬妾之一。这后宅妾氏,不过同样是以色是人,待他日颜色老去,人老珠黄,终不是长久之计。她命运多踹早已看淡一切,不愿余生被困在这一方宅院中,日日与人勾心斗角,不择手段。

    可是事实却是:事到如今,日日与君朝夕相处,她早已溃不成军了。不可否认,在这场男女对决的博弈中,她却是输了,并且是满盘皆输。

    却说那边秦氏领着春生等人出来后,到了外头,众人这才卸下了拘谨,松快了。唯有那对双生姐妹花儿情绪亢奋,从头至尾,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对金兔裸子,其中一个直赞叹道:“我今儿可算是开了眼了,咱们奶奶便是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般的人物!”

    另外一个附和道;“也唯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这金贵的身份啊!”话里话外隐隐有些倾羡。又觉得这会儿入了贵人眼,得了贵人的赏赐及夸赞,双生两人觉得得了脸面,便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话语间不自觉带着些趾高气昂,后更是半句话离不得“咱们奶奶”,“咱们夫人”。

    春生听了,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不过一个家生奴才,得了句赏,便是左一个“咱们”,右一个“咱们”,真是好大个脸面。

    那双生姐姐欢儿见春生面色不虞,以为是为了这次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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