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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生闻言,却是勾唇一笑:“哦,瞧我这记性,许是离开沈家好几年了,方才一时嘴快竟然说错了院名,这会儿才想起,那揽月筑可是那沈家林姨娘的院子,你家小姐原来是住在凝初阁呢,只是我这个外人一时记不清倒也情有可原,莫非,连你也记不清自家小姐住在那座院子么?”

    春生的语气虽淡,可是最后一句反问却带着几分凌厉的味道。

    那绣芝见状,面上一慌,不由抬着眼偷了一眼春生身后的苏夫人,只忽然脖子一缩。

    春生见状,面上扬起了一抹淡讽,嘴上道着:“如此,倒也令人生疑,你到底是否真的随着你家小姐去过那元陵沈家呢?我在沈家待了好几年,也曾被你家小姐派到那凝初阁当过差,与院子里的每一个丫鬟都打过交道,可是,却从未瞧见过有你这么一号人。”

    春生话音将落,便见周围的夫人小姐纷纷对视了几眼,面上露出了几许意味深长的表情。

    苏夫人只朝着那位嬷嬷瞧了一眼,那嬷嬷便立马吩咐将那绣芝给拖拉下去了。

    苏夫人只忙朝着春生道着:“这名丫鬟原先确实是随着媚儿去过沈家,不过,因着她扬州家里出了些事儿,媚儿开恩,便许她回扬州了又留在府里了,平日里瞧着皆算是规规矩矩的,只不知今日缘何瞧见了你便一时变得这般神神叨叨的呢?”

    说到这里,话语猛地一顿,苏夫人面上立即带着几分尴尬,只忙讪笑着,道着:“瞧我这都在说些什么,罢了罢了,不说了,这些不愉快的事儿咱们今日不说了,今日乃是特意过来赏荷的,咱们别被这桩不愉快的事儿冲散了兴致,各位夫人说是也不是?”

    便有夫人在一旁附和着说去继续赏花赏诗。

    苏夫人见状,只拉着春生的手,道着:“来,春生,难得今日各府赏脸,来了好多与你一般大小的各府千金,你也随着诸位小姐一道去做做诗,绘画,一道去玩玩罢”

    然而却见春生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朝着那苏夫人福了福身子道着:“夫人倒是见笑了,春生原只不过乃是一名奴才出生,如何会作诗绘画,又如何能与诸位小姐相提并论?还是不要打扰了诸位的雅兴才好,夫人,我身子忽而有些不适,我便不陪着您了,春生便先回了”

    苏夫人细细打量着春生的脸色,只忙道着:“怎么那么着急回呢,身子不适,那便到后院去歇一歇,你今日头一遭来我这姨姥的府上,我怎么着也得留着你在府上多住几日的!”

    春生闻言,却是抬着眼静静地看了那苏夫人一会儿,忽然似玩笑般的道着:“还是不必了,夫人,我今日乃是头一回到这苏府,却不想,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倒是遇着了不少稀罕事儿,譬如:方才与那名丫鬟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我还未曾发话,她便忽然没来由的跪地求饶,又死命磕头磕得满头是血,引得众人争相相望,只不知究竟是何居心,此乃第一桩。”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春生瞧来,春生面上只淡淡的笑着,道:“至于这第二桩么,便是方才,夫人也瞧在了眼里的,又一连着平白无故的遭受到了连番指控,我若是在待下去,指不定待会儿还会遇到什么更加稀罕的事儿呢?”

    春生边说着,边将帕子捂在嘴上笑着,言语中有几分天真娇憨的姿态。

    一抬眼,便瞧见苏夫人面上的笑渐渐地凝固住了,虽是笑着看着她,但是那眼里,却是透着一抹寒意。

    而一旁的夫人小姐,面上明显有些尴尬,只装作没有听到似的,面上讪笑着。

    四周便一时静了下来。

    她这番话明显是别有深意,这在场的皆乃是高宅大院里的厉害主,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一眼瞧不出里头的门道来,不过到底是旁人家的事儿,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却不想,竟被这般活生生的给点了出来,倒是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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