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绣的这个香囊是浅色的底,葱绿色的竹叶,与他这一身穿戴倒是极为相衬,显得相得益彰。

    沈毅堂看了又看,越看越满意,只嘴里不住的道着:“果然是配得紧。”

    又垂着眼,瞧着春生趴在他的身旁伺候着,一副乖乖的模样,便觉得心下受用,心道,若是每日都如这般乖巧温顺待在他的身旁,不惹他动气,便好了。

    想到这里,沈毅堂心下一动,见她将要起身,只忽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道:“小春生,待老爷子寿宴办完了,爷便将你派到爷屋子里头伺候可好?”

    春生听了只猛地抬起了头盯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沈毅堂见春生呆愣愣的瞧着自己,只觉得那双瞪圆眼睛清澈可爱的紧,一时低声笑着道:“回头爷将屋子里的堇夕调出来,将你提为二等,调到爷屋子里专门伺候爷。”

    春生见那沈毅堂神色认真,不像是说笑的,心中是一片排山倒海,害怕得要命,面上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只一个劲的摇头道:“奴婢粗笨,怕伺候不好爷,爷还是让奴婢待在书房里吧。”

    在那正屋里可是得日日夜夜的伺候在跟前,且一整个屋子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个省心的,更加没得活路了,而那堇夕的活儿,晚间还要得伺候守夜的,一想到这里,春生便觉得一阵心惊胆战,只觉得不寒而栗。

    她不愿意,她是一万个不乐意过去的。

    沈毅堂知道她是个喜欢清净的性子,又不欲与人争论,只他屋子里那几个丫鬟个个不是善茬,与她们相比,眼前这个小丫头还不得被欺负得死死的,沈毅堂只以为她是害怕,这般想着,他思索片刻,顿了顿便道:“爷不嫌弃你笨手笨脚便是了,爷屋子里还有个一等丫鬟的空缺,你跟着爷好好地伺候,届时爷在寻了由头将你提了一等,有爷护着你,你不用担忧的,待到你满了年纪,再做安排!嗯?”

    再做安排这几个字意有所指,是什么意思,两人自是心知肚明。

    且暂不论这个,便是调往那正屋里,旁人在难对付,也没得这位难对付啊,甭管别人说的话有多难听,她自是不会搭理的,且她并非那样好欺负的人,唯有这一位,她却是真真的招惹不起的。

    往后要随着贴身伺候,晚间还得守夜来着,凭着现如今这沈毅堂不管不顾,见了便随意动手动脚的做派,她是真的一万个担忧,若是真的去了,那还不是进了狼窝了。

    春生越想心底越是止不住的发寒,急急地求着:“爷,奴婢待在书房里伺候惯了,奴婢喜欢待在书房里头,爷就让奴婢继续待在这里吧,奴婢···奴婢往后定会好好···伺候爷的···”春生几乎是咬牙道着。

    沈毅堂听了,只下意识的看了春生一眼,见她这般不乐意,一时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可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一时心软,心道,唔,慢慢来吧,这般想着,沉吟片刻,只对着她道着:“那此事过后再议吧,你可要记着你说的话,往后要乖乖地,万不可再惹爷动怒了,知道么?”

    春生听他松了嘴,不由连连点头,便也随着心下一松,只差点没瘫痪在地了。

    沈毅堂便扶着她起来,见她脸色不好,他眼里不由一暗,只沉默了片刻,忽然对着春生道:“你是知晓爷的脾性的,爷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爷越是感兴趣,小丫头,你是聪明人,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定能清楚明白,从前有个什么心思爷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说到这里,沈毅堂话音一转,只贴着春生的耳畔低声道着:“从今往后,你便是爷的人呢,无论有个什么心思,都给爷歇一歇,不要忘了,对付一个小丫头,爷有的是手段,只单看你喜欢哪一种罢了!”

    沈毅堂半是威胁半是说笑的说完,便又伸手捏了捏春生的脸。

    春生脸色愈加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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