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滑了,见谅。”

    傀儡推开画卷,站起身,挺直腰杆,重重呼吸一口气,不卑不亢道:“我之所能够分出魂魄依附在傀儡之上,一是这五具傀儡本身,起先就是用以魂魄寄居而造,加之出自帝王之手,极为不俗,尤其是末代皇帝,天然赋予怨气,最适合傀儡攀附。二是元嘉圃的竹海,汇聚凉州城大半阴气,我以一门鬼修秘法汲取阴气,能够急剧增涨修为,然后小心隐蔽,故而分出魂魄之后,修为依旧维持原状,采药寺僧人便不会察觉到我这具分身的秘密出城。姓陈的,你要是能够帮忙救出娘娘,帮我们恢复自由之身,只要是能做到之事,我有求必应,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绝不可要挟娘娘,她性格刚烈,极有可能与你玉石俱焚,不过我可以现在就答应你,除了我这一魂一魄,愿意做你奴婢十年,除此之外,之前说到的凉州各处密藏、重器和修行天才,倒是都会兑现承诺。”

    陈青牛微笑道:“做买卖,谈生意,不讲诚信,是做不成百年老字号的。你直到现在,才算有那么点诚意。”

    它如释重负,“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陈青牛点头又摇头:“暂时算是答应,不过我随时会反悔。”

    它悲愤欲绝,“你怎可如此市侩无情?!我家娘娘这般凄惨可怜,你就没有半点同情恻隐?!”

    陈青牛伸手去翻书。

    它悚然,扑通一声下跪,咬紧牙关,恨恨道:“好!就这么说定!”

    陈青牛站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拿起当国剑重新悬佩腰间,“合作愉快。”

    彩绘木偶转头望向那个背影,狐疑问道:“那就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陈青牛背对桌子,未曾转身,只是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权当回答。

    陈青牛盘腿坐在床上,谢石矶搬了条椅子坐在门口,两人各自吐纳修行。

    孤苦伶仃的彩绘木偶则独自在行囊里忙碌,默默规整着的珍宝器物,仔细用心,倒真像是个称职奴婢了,一些个未曾系紧的红绳丝线,都被它手脚并用地使劲拽紧。

    极为辛勤卖力。

    突然它打了激灵,原来一声怒吼响彻驿馆,有人高声道:“狗东西!竟敢辱我陇上鹞子?!”

    它蹦跳到窗栏上,将一侧耳鬓死死贴在窗纸上,作窃听状。

    这副德性……不怎么像是忍辱负重的神道旁支,倒挺像是个喜好流言蜚语的市井妇人。

    陈青牛无动于衷。

    连陈青牛都没有动静,谢石矶自然更是置若罔闻。

    木偶所在的锦盒在内几样物件,是王妃第二拨送至小院的礼物,这期间木偶一事,她是否知情,是否始作俑者,是否被人利用陷害,不同的结果,会直接决定陈青牛的后续安排和应对。

    它听了半天墙角根,自觉无趣,便跃回桌面,继续折腾那些宝贝,那五本儒家典籍,它是绝对不愿去触碰的,其余像绑成一捆的八根竹签,无名氏僧的古砚等物,它就很上心。至于其它四具原本裹藏在棉布内的傀儡,暂时都被它并排放在那幅《山海雄镇楼》上,应该是以画轴上的云霭之气,滋养阴物。

    廊道那边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大,它忙遮掩住行囊诸多物件,跳到地面上,一路小跑,绕过谢石矶一人一椅,继续正儿八经听起了墙根。

    屋外走廊有人毫不压低嗓音,愤恨道:“那贼驿丞,欺人太甚!我们那么多次下榻驿馆,之前哪次不是上厅甲舍住着,偏偏这次就没屋子了?!”

    有人劝说道:“唐誉,这等官场做派,有何稀奇,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被喊唐誉的年轻人咬牙切齿道:“晓得归晓得,可落在自个儿头上,是破天荒头一遭!这口气我咽不下!”

    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嬉笑道:“这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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