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必就一定是男孩呢。”

    堂堂郡主被如此逗弄,朱真婴恼羞成怒,瞪眼跺脚拧腰,一气呵成,转身匆匆离去。

    谢石矶坐在屋外台阶上,擦拭那半截诛神枪,低头笑着。

    陈青牛拎起椅子,望向朱真婴隔壁厢房,窗口一团模糊阴影立即消逝,陈青牛喊道:“小子,给你一炷香功夫准备,赶紧出来行拜师大礼!为师若是心情好,指不定就随手打赏你几件造化功德神器,当做收徒的见面礼。”

    厢房内少年做了个白眼鬼脸。

    陈青牛想了想,放下椅子,坐北往南,再次嚷嚷道:“小子,麻溜利索的,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小心悔青了肠子!别人那都是千辛万苦求仙缘,你倒好,泼天大的福缘掉在你脑袋上,也不晓得赶紧伸手兜住喽!”

    说话间,陈青牛双手手背象征性拂了拂膝盖,好像掸去些尘土,就能为这场拜师礼增添分量和庄重感。

    实话说,就这么上杆子要人拜自己为师的家伙,无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洞天,还是文坛士林或是江湖武林,搁哪儿都不多见。

    陈青牛着急啊。

    有个徒弟,是件多威风的事儿?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心甘情愿做牛做马不说,连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满的仰慕敬重,好像在说,天大地大师父最大。

    有了徒弟之外,再收个丫鬟,素手研磨红袖添香就算了,陈青牛没那附庸风雅的能耐和根骨,但是敲肩捏背揉腿,终归是可以的吧,终于是被人伺候,而不是伺候人,多好。

    那么这趟下山最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就算齐活了!

    若是被其他修道有成的仙师知晓,恐怕要被唾弃嗤笑,已经身为人上人,却只有米粒大小的野心,愧为大丈夫,愧做修行人。

    少年打着哈欠,优哉游哉走出屋门,竟是连那只行囊都背着,天晓得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抱在怀中。

    他没有走下台阶,站定后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陈青牛,“喂!你真要收我为徒?”

    陈青牛没好气道:“为了你这个未过门的徒弟,为师跟那位藩邸头号神仙打生打死,差点就要打得整座凉州城就此破碎,你结果问我要不要收你这个徒弟?你小子刚出门的时候,脑袋不小心给门板夹过了?”

    少年顾不得那厮的吹牛皮不打草稿,怒而反击道:“你才脑子小时候给驴踢过了!”

    陈青牛招手道:“莫废话了,拜师要紧。”

    少年后退一步,“你说!是不是觊觎我行囊里的东西?!”

    陈青牛呲牙咧嘴,给气得心肝疼。

    心想本座从观音宗顺手牵羊了好几样宝贝,又从宰相宗搜刮了那些压箱底物件,如今家大业大的,拔根腿毛都比你胳膊粗,还在乎你行囊里那点破烂家当?

    本就心情糟糕的陈青牛抬起头,斜眼望去,一袭刺眼红衣懒洋洋坐在屋檐上,红裙终于遮掩不住那双精美秀气的绣花鞋。陈青牛虽然看不透覆面红巾后头的面容神色,可是用膝盖想都晓得那女鬼在讥讽自己。

    一人一鬼。一人沐浴在阳光中,眯眼仰视。一方坐于井口之中,漠然俯视。

    果不其然,这座元嘉圃大有玄机,仅是一夜时光,她身上在昨夜在老槐树下,被井字符磨损的阴气就都已经恢复,甚至犹有盈余溢出。

    一座普通竹林,别说竹子万棵,哪怕百万绿竹密集如海,阴物鬼魅置身其中修炼数年,依然远远没办法积攒下如此惊人的裨益。

    凉州元嘉圃,植美竹两三万。

    无疑一切真相都在于那个世俗眼中的“美”字。

    陈青牛在这一刻,愈发坚定了一个想法,此地不宜久留。

    这个心意之萌芽,起始于商湖楼船上初见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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