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着忐忑,轻声问道:“夫人,是要买书吗?”

    夫人柔声笑道:“先随便看看,你不用招呼我们。”

    少年难掩失落,用力点头道:“好的,夫人随便浏览,有需要就喊我一声。”

    少女抬起头,连忙收起书,站起身后一板一眼道:“夫人,两排书架上,除了明码标价之外,那些格子上贴有‘只可远观’纸条的书籍,是不可擅自取出翻阅的。”

    少年面有不悦,反驳道:“再放几百年,也没人会买,给客人翻几次又如何了?!”

    范夫人一笑置之,“无妨,既然店家定了规矩,自当入乡随俗。”

    雍容大方。

    在少年眼中,这位陌生夫人,简直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皇后娘娘,她只差一袭凤冠霞帔罢了。

    这种如遭雷击的感触,愈发让少年自惭形秽,甚至有些不敢正眼瞧她,只得狠狠瞪了一眼青梅竹马的扫兴少女。

    范夫人的妩媚徒弟抿起嘴唇,笑不露齿。

    英气少女则对少年的姿态,嗤之以鼻。

    倒是那个帮忙照看书铺的市井少女,始终神态安静。

    ————

    一位风尘仆仆背负书箱的中年儒士,脚步匆匆,走入这条小街后,兴许是近乡情怯,放缓了脚步,四处张望,双鬓微白的青衫儒士闭上眼睛,嗅了嗅,自言自语道:“还是这个味儿好,正宗。”

    说完话,满身沾惹尘土的落魄儒士又加快步子,找到那家悬挂“意气”匾额的铺子后,皱了皱眉,在门槛外站定,恰好那位范夫人转身望来,他语气平淡道:“出来谈。”

    极为生疏冷漠的语气,别说老友重逢的欣喜之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厌恶了。

    妇人毫不意外,脸色如常,更无拿捏架子,一句话不说便直接走出书铺。儒士挪开脚步,给师徒三人让出位置后,立即换上一张笑脸,侧身摘下沉重书箱,“小马,小环,稍后吴叔叔再回铺子。书箱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放下。”

    “吴掌柜。”“吴叔叔!”

    两个称呼同时响起,少女显然更加高兴雀跃。

    中年儒士不以为意,把书箱递给跑向自己的少女,笑道:“有点沉,小心别砸着脚。叔叔给你们俩都带了礼物的,要是等不及,就自己打开书箱好了,放心,保管你们不会认错。”

    少女有些吃力地捧住书箱,欢快道:“好嘞!”

    儒士带着在门外静候的三人,去了不远处一栋茶楼,在二楼要了间古香古色的雅座,等他落座后,那位范夫人也仍是站着。

    寻常儒士总给人随意随心的感觉,此时坐姿却极其端正,他打量了一下老老实实站在妇人身后的少女,也不劝她坐下,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道:“范玄鱼,你的运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位神出鬼没的范夫人,正是观音座莲花峰范玄鱼,陈青牛的领路人,昔日凉州琉璃坊的幕后掌柜。

    她平淡道:“难登大雅之堂,让先生见笑了。”

    儒士瞥了她一眼,沉默许久。

    两位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少女,炎炎夏日,如履薄冰。

    若不是她们师父做了铺垫,无论是哪个少女,走在大街上,恐怕都不愿意拿正眼瞧那儒士一眼。

    范夫人轻声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四处逛逛坊市,不用担心开销,遇见喜欢的书籍,大可以买下。”

    两个少女如获大赦,赶紧离开。

    儒士在少女们离开后,笑道:“你范玄鱼计算人心,见解独到。”

    如果不是她们在场,他甚至不会坐下来跟这位莲花峰修士喝茶,随手打发了就是。

    观音座确实是南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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