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重你!”

    老人挑了挑眉头,痴痴笑道:“男未婚女未嫁的,要什么敬重,老哥我恨不得你半点不敬重我哩……”

    妇人转身就走,羞愤道:“老不正经!”

    老人哈哈大笑,半点也不恼火。

    一位衣衫穷酸却身负诗书气的年轻士子,与陈青牛谢石矶擦肩而过,目不斜视,拎着一只空酒壶,向酒肆笔直走去。

    裴老头拿细竹签剔着牙,摇摇晃晃离开了,腰间多了两只白瓷酒壶。

    读书人瞥了眼临走还不忘讨要实惠的裴老头,面露不悦,给扈娘子递去酒壶,老规矩,仍是买一斤杏花春,低声问道:“扈姐,将军署邸的人又来蹭吃蹭喝了?”

    扈娘子笑道:“若非这些官老爷打过招呼,我如何斗得过那些地痞流氓。”

    那名寒士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喟叹,满脸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扈娘子笑了笑,从酒瓮里勾了两小角酒,几乎每次要满溢出来,故而这一斤酒,分量相当足够,插好酒壶塞子,递还给年轻人,妇人柔声笑道:“看气色,王公子的风寒好多了。”

    寒士点头道:“若非扈姐帮我喊了大夫,这条命就只能搁在铁碑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妇人实在受不了这位读书人的感激言辞,文绉绉酸溜溜的,只得打断他,提醒道:“什么救命不救命的,换成谁都会帮忙的。王公子,这个时节的风,还冻骨着呢,你赶紧回家休养,入夏之后,便能多出门走走动动了,到时候我请王公子喝酒。”

    那位寒士好似完全没有领会沽酒美妇的微妙心情,迂腐憨厚地笑着点头。

    陈青牛回头瞥了眼年轻寒士。

    清洗得有些泛白的青衫,年轻士子正面向大街,拔出塞子,轻轻摇晃酒壶,低头闻着,杏花春,一斤三分银,年轻读书人闭上眼睛,满脸陶醉。

    ————

    和谢石矶临近回头巷的时候,陈青牛差点吓了一跳,不知谁朝他高喊一声“好”字,平地起惊雷一般,嗓门高,中气足。

    先是一个突兀的“好!”

    然后是半歌半吼,腔调古怪,“无需磕头,你且后退三步!”

    陈青牛站在原地,手里拎着一坛酒和半斤秘制酱牛肉,驻足望去。

    原来是那座寺庙前青石台阶上,站着个道袍破旧的中年人,缝缝补补,正两指并拢如铁戟,直直指向陈青牛。

    中年道人双目炯炯有神,一臂横出,五指虚握,继续喝道:“是!你若再饶舌,我就上前一鞭!”

    正在寺庙门口扫地的老僧,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陈青牛眨了眨眼睛,一时半会没想明白这道士要作甚。

    谢石矶上前一步。

    中年道士顿时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

    不过仍是壮着胆子,鼓起勇气,双手负后,仰头望天,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高声如歌,“道院培就千年柏,玄都栽得万载松。福地有天皆化日,太和无处不阳春!”

    这有点类似佛门的打机锋,棒喝,以及偈子,开悟诗。

    陈青牛以前只是有所耳闻,亲自经历,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所以有点犯懵。

    陈青牛转头问道:“这是咋回事,总不至于是拦路劫财吧?那也该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吧,咦?难道是觉得我有根骨悟性?问题是这家伙,也不是啥高人啊。”

    谢石矶凝神望去,也没敲出不对劲的蛛丝马迹。

    陈青牛很用心地想了想,就在此时,那名中年道人刚好走到台阶底部,轻描淡写地瞥了眼陈青牛,然后拾级而上,自顾自吟颂起来,“有仪可象,管教妖魔丧胆。 无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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