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私怨,也只能捏着鼻子不去做斩草除根的勾当。甚至……”

    陈青牛没有说下去。

    朱真治暗中觊觎崔王妃美色,所以才会相中这条小蛟,这凉州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一处不在他爹朱鸿赢的掌控之中?谍子岂会不知这等粗浅情报,说不定朱鸿赢一直在冷眼旁观,拿注定扶不起来的朱真丰做诱饵,来断定年幼白蛟是否该杀。

    若是朱真倞或朱真虎这两位宗藩翘楚,深陷其中,朱鸿赢板上钉钉要将这条小蛟丢入油锅烹杀了。

    归根结底,一座商湖一条白蛟,对于整个西北风土人情的影响,不小,却仍不足以致命。

    陈青牛好奇问道:“你离开龙宫来到人世,到底为何?”

    白蛟缩了缩脖子,“人间多好玩啊。”

    陈青牛感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幼白蛟不怕人。”

    白蛟嘀咕道:“人有什么可怕的,除了你们两个,我只要吐一口气,就能吹得他们形神俱散,灰飞烟灭。”

    陈青牛气笑道:“那你信不信这座府邸最少有双手之数的修士,吐一口气,就能让你筋骨剥离?”

    白蛟目瞪口呆,眨眨眼,隐约可见是双竖立的金色眼眸,与人迥异,她此时一脸真诚道:“要不然我先回楼船,过两天再来吧?”

    陈青牛转头望向谢石矶,后者缓缓道:“奴婢只说王府这里有无数的琉璃瓦、琉璃盏和琉璃屏风,她就来了,后头奴婢说什么,她只是嗯嗯啊啊,点头不止。”

    陈青牛伸手一把拧住年幼白蛟的耳朵,“你这耳朵就只听得进去琉璃二字?!”

    她不得不踮起脚跟,歪着脑袋,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陈青牛突然松开她的耳朵,说道:“说不定你真与佛法有缘。”

    陈青牛环顾四周,“这里,会是你的福地,也说不定。”

    她福至心灵,说了一句,“你把我骗来这里,可不能害我!”

    陈青牛笑了笑,“好。”

    ————

    元嘉圃小院,陈青牛带着个拖油瓶回来,那位身披嫁衣的女鬼,不知何时在过廊中放了一条紫竹躺椅,轻轻摇晃,她没有去看陈青牛和年幼白蛟,自顾自叹息一声:“出世之人修入世法,取死之道。”

    陈青牛不以为意,挑了条石凳坐下,笑道:“这位姐姐,在别人地盘上,吉利话不说也就算了,还扯这些晦气话,就不怕主人将你棍棒打出去?”

    女鬼沉默片刻,识趣转移话题道:“我曾经在城中马氏钟山书楼读到一篇文章,是一位儒家先贤讥讽当世嗜石之风而作,内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倒是一句题外话,记忆犹新。”

    陈青牛笑道:“说说看。”

    她缓缓道:“天下之治乱,候于一国京师之盛衰而知;京师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兴废而得。”

    陈青牛点头道:“一叶落而知秋,这是修行之人必须具备的资质。”

    红巾覆面的女鬼转过头,似有深意,道:“那你可知那摧山拔城的扶摇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她又叹息道:“白龙鱼服,已是不智,何况白鱼龙服。”

    陈青牛双手环胸,笑意如常。

    坐在女鬼身边台阶上的少年,忙着发呆,不理会陈青牛和朱红姐姐的打机锋。

    就在此时,小院除去少年,陈青牛、谢石矶和女鬼以及白蛟,体内气机流转都为之一滞,虽稍纵即逝,却极为清楚。

    陈青牛抬头望向城中最高建筑采药寺的方向,那里也是钟鼓声传来的地点。

    一座稍具规模的城镇,往往会有为百姓报时的钟鼓,每个时辰一次,一般是子时在内往后五个时辰准点,都撞以晨钟,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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